肖樂天迎著裹了一股烤冷麵小燒烤外加老式鍋包肉醋精味道的東南風使勁兒胡嚕了一把臉，認認真真地聽完了視頻電話裡的互通往來，乖巧地把燙手的手機掛斷塞回到褲子口袋裡麵。他先朝著網吧台階跟前探頭探腦想摻和進來的周宥擺了擺手，揣了一肚子的話轉頭正要追問，回身就聽見他師姐的手機沒完沒了地震動嗡鳴了半天，電話將一接通，顧隊長就料事如神地把他這兩個寶貝徒弟的疑問堵在了嘴邊。
“知道你倆要問什麼。老陳盯著呢，小宋保安。”
“……”江陌話到嘴邊噎了一下，餘光瞥見肖樂天也一副噎得乾瞪眼的表情，無聲地苦笑了半天，“不過師父，就目前來看，確實也就宋亦珂的嫌疑最明顯。”
“再明顯也不能隨便上銬子把人請回來喝茶——尤其還是這種已經在咱們這露過臉，但是沒有確鑿證據指向表明這個人有犯罪動機的可疑人員。之前既然能躲過三年，萬一打草驚蛇，保不齊這案子就得徹底懸在這上邊……”
顧形又在抽煙，打火機續點的“喀嚓”聲搓炸在江陌的耳朵邊，“這小子現在一老本實地打零工，陳銳說晌午那會兒他乾活的地兒發盒飯餘出幾份，宋亦珂還把盒飯送到陳銳的車窗跟前。”
“合著盯梢蹲點的事他都知道？”江陌攢著眉頭咋了下舌尖兒，“他現在哪兒乾活呢？”
“也在盛北呢，一直悶頭晃悠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好像是文化街區那邊？反正那個景點園區裡頭要辦個什麼小的音樂節，臨時承辦的公司這兩天一直在雇這批人出力工，搬卸那個叫什麼……桁架的玩意兒——”
江陌一怔，猛地扭頭看向化濱中路儘頭方向的文化街，頓了兩秒，又倏地回身往隔著小學操場的北西街道方向瞭了一眼，一把薅起還在冒懵的肖樂天，身後還尾隨著聽閒搭嗑隻聽清了她師父大名的小周警官，一蹽腿地兜過窄街小道，撒丫子闖進居民區的單元樓，徑直衝到了塗思遙家那扇沒鎖緊的防盜門跟前。
江陌捯了幾口粗氣，單手已經扶在後腰的手銬上麵，屈起的指節將將貼靠在門板，拎著一口袋垃圾的塗思遙就“騰”地虎一推門，“鐺”地一聲把門板掀砸在江陌的腦門兒當間。
“……誒——”塗思遙手上鉚著力氣，推門的動作遭阻，整個人退了幾步趔趄，臉上掛著點兒誰人礙事的鬱悶正準備說話，眺眼才瞧清了來人，沒能脫口的抱怨就在喉嚨裡咕噥了幾聲，囫圇地咽進肚子裡麵。
“呃……江警官……肖警官，還有——哦，派出所的姐姐……”
塗思遙捂著手背上拔了針頭還沒來得及撕掉的止血膠帶，覷著仨人火急火燎的陣仗，費解地眨了眨眼。
“是……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