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芬走之前,轉頭對方淮叮囑:“姐姐,謝郎便托你多加留心了。”
方淮正在偷瞄後苑花攢綺簇的花叢,聽到湘芬叫自己,抬眸望她,神情微怔。
“湘芬,你該走了。”
謝易卻覺湘芬管的太多,眸中極快地閃過一抹不耐,語氣平淡的提醒她。
湘芬訝然,旋即恍然,她笑了笑道:“我這就走,你在這兒小心些,那些愚民隻知隨眾,過段日子,便不會有人再來搗亂了。”
謝易點頭,靜靜望著她離開。
“回去收拾包袱,明日離府。”
謝易走之前,對方淮欲言又止。
最後他搖了搖頭,淡淡道:“你往後見到客人,讓旁人接待。”
翌日寅正三刻,謝府後門立了一輛馬車,一輛驢車。
府裡僅存的幾位下人,沉默又利索地往車上運著箱子與包袱。
半晌後,方淮拎著食盒,急匆匆地奔到後門。
她望著坐在驢車上的謝易,猶豫了一下,選擇站在驢車旁邊。
坐在謝易身旁的老仆婦,看她站在地上,疑惑道:“淮娘,你不上來站那兒作甚?”
方淮垂眸,輕輕道:“木板太小,不好坐。”
謝易瞥了眼身下與馬車差不多大的木板,無奈起身,移坐於驢。
“你上來坐吧,從這兒走到新宅子怕是要半個多時辰。”
方淮略顯尷尬,她望著前麵的俊逸不凡的棕馬,問:“少爺為何不騎馬?”
“今兒起太早了,乘風連踢了好幾腳,再上身騎它,我怕是會被甩下去。”
方淮心裡再彆扭,也隻好接受這份不好拒絕的好意。
謝易扭頭,對車轅上的望遠吩咐:“你明日卯時再來一趟,若是有甚麼遺漏的,一並帶過來。”
“是。”
棕馬打了個響鼻,抬蹄邁步,走動間卷起陣陣塵霧,塵波蕩漾,馬車徐徐駛向遠方。
“少爺,夫人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老仆婦望向馬車,雙眸中帶著些許擔憂。
謝易沉默幾瞬,悶悶答道:“爹好些,娘便好些。”
“那老爺如何?”
“大夫說爹中風,需靜養,不宜大喜大怒。”
“那吃食上可有甚麼需留意的?”
方淮忍不住插嘴問道。
謝易轉頭瞥她,叮囑道:“清淡即可,爹娘這幾日胃口極差,你若能做些生津吃食更妙。”
“那我需去一趟市井買菜。”
謝易聞言扔給方淮一個錢袋,道:“這個月謝家的嚼用,不夠再來問我要。”
老仆婦望著那乾癟的布袋,歎道:“誰成想,前兩年風靡萃州的伴月香料,今日竟落得這番境況……”
“謝家絕不會頹靡很久的……”
謝易似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暗自發誓。
——
“咚——”
“啪——”
“淮娘,你小心些!”
老仆婦扶起摔倒在地的方淮,眼神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