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什麼再說?你老子被這事兒氣得胃疼的躺在炕上下不來,你還要等著以後再說?”
二嬸子不依不饒地嚷嚷個不停,堂哥好說歹說也勸不住。周圍病房的人聽見這陣仗,紛紛跑過來扒著門縫兒看熱鬨。
邱蘭英腦部本來就受了創傷,才剛剛醒過來,被二嬸子這麼一鬨,直接昏過去了。
文陸離嚇得連忙去請醫生,二嬸子發覺事情鬨過了,這才在堂哥連拉帶哄之下閉了嘴離開了。
文家妯娌三個,老二家的向來最為強勢。二嬸子如此急不可耐地前來興師問罪,讓文陸離更覺得雪上加霜。
邱蘭英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月,才出了院回家養病。姥姥就是在這個時候搬過來和文陸離娘兒倆住在了一起。姥姥年紀大了,隻能做做飯收拾收拾屋子,照顧母親以及家裡其他的重活便都落在了她一個人的身上。
直到又一年春歸大地,農忙時節又到來了,母親終於能拄著拐杖自己走路了,也能做一些簡單輕鬆的家務活了,但她的大腦在那場車禍中受了創,時常會犯糊塗。
文陸離錯過了前一年的農業技術員考試,家裡沒有了經濟來源,一切開銷都靠著父母原先的那點兒積蓄。但沒有收入,再大的家業也會坐吃山空。
文陸離所有的計劃與設想,都因為這一場始料未及的意外打亂了。為了解燃眉之急,她隻能先找了一份臨時的工作,一邊維持著家裡的開銷,一邊繼續給母親治療。她曾經滿懷熱情的創業夢就這樣擱淺了。
包間裡,文陸離臉色灰白,可那些人並沒有注意到文陸離異常的情緒,依然聊得熱火朝天。
於晚暢沒有參與他們的話題,他所有的關注點都在文陸離身上,是他軟磨硬泡將文陸離拽出來參加這次同學聚會。本來是希望她能夠走出過往,重拾信心,開始新的生活,卻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場景。
“姬瑤,你們能聊點兒彆的新鮮玩意兒嗎?真沒勁!”
於晚暢懶洋洋地伸了伸胳膊,一點兒也不留情麵地打斷了他們的話題。
“怎麼?你長這麼大也沒欻過一根沙蔥,這會兒聽我們說著都羨慕嫉妒恨了吧?要不明天咱們再約一波,就去井泉山那邊吧,聽說今年那邊的沙蔥長得可好了,簡直可以拿鐮刀割呢!咱們可以野炊烤烤肉喝喝酒,還可以欻沙蔥玩兒,怎麼樣?約不?”
於晚暢本來想要打斷這個話題,沒有想到卻讓結果更加糟糕。看著不少同學齊齊響應,於晚暢竟一時間啞口無言了。
這一年來,她決口不提“沙蔥”二字,更害怕聽到那個叫井泉山的地方。
如果那時候,她沒有任性地非要在考試前吃一頓沙蔥餃子,父母也不會去井泉山裡歘沙蔥。如果那時候,她沒有將座位讓給馮琴,琪琪也不會那麼小就失去媽媽。如果那時候,是她一起去了井泉山,或許返程的時候,他們也不會走那條山路,後來的悲劇也許就不會發生……
可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