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做點野草文章(2 / 2)

兩個女孩子“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先前離彆的感傷一下子被衝淡了。

初中的時候怎麼樣,田麗芝不知道,可高中三年,於晚暢最愛挑著眉毛逗女生:“來來來,叫聲‘哥’,以後小爺我罩著你!”

大家都知道他皮,嘻嘻哈哈一笑了之。可遇上文陸離,可是說一次被打一次,打到最後終於服服帖帖地跟著姬瑤改口叫“六哥”了。

這些年雖然再聽不到他這樣講了,但每每想起來,那痞痞的聲音卻仍然記憶猶新,仿佛就在耳邊回響。

一個明媚的下午,文陸離的電話響了。她拿起電話卻是個陌生號碼,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接通了。原來是董婷婷換了新的號碼,她想請文陸離來當她的伴娘。

文陸離對當伴娘的也略有所知,家鄉並沒有什麼鬨伴娘的惡俗,但幫新娘擋酒大概是免不了的。

文陸離不會喝酒,她有點兒猶豫。董婷婷早料到了她的擔憂,“咣咣”地拍著胸膛向她保證到時不會讓她喝酒,文陸離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她打心眼裡替董婷婷高興,但她始終不能理解,為什麼曾經總是針鋒相對打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卻最終走向了婚禮殿堂。難道真的是不打不相愛嗎?

愛情的邏輯有點兒難懂,可事業的大道也並不易通。文陸離想到自己剛剛邁出的萬裡長征第一步,心情並不輕鬆。

自從黃金周結束後,於晚暢便每天按時在文家莊的村委會打卡上班。作為組織委派到這個村子的第一書記,他必須儘職儘責,與村委班子成員一起為村莊的發展出謀劃策。

文家莊原本有不少座日光溫室,還是最初推廣時建起來的第一代溫棚,如今有些依然在種植,有些已經被廢棄甚至拆除了。

這些年,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通過考學、外出務工走出了村莊。這一走,絕大多數就有去無回了,留守在村莊的,大多都是同他的父輩們不差上下的叔伯們,還有更年邁的爺爺奶奶。

文家莊占著離城近的區位優勢,陸續有年富力壯條件好轉的人家在城裡買了房子,鄉下的田地大多承包給了彆人,自己家最多隻種點口糧和菜蔬,除了農忙的時候還會回來老莊子上待幾天,其他時候,都過起了城裡人的打工生活。

土地對農民的束縛在一天天的減弱,而農民對土地眷戀,同樣隨著社會經濟日新月異而越來越淺。

鎮上要求各村將閒置農田整理出來,明年必須想方設法恢複耕種。各社的社長們正在村委辦公室裡按照鎮上的要求填寫統計表。一邊填一邊絮絮叨叨地發著牢騷。

文家莊離縣城近,本來就不多的耕地被分到各家各戶也沒有多少。這些年來地因為下水位不斷下降,還有一些是因為田地本身便太貧瘠,種啥賠啥被人棄耕了。細算下來,撂荒的田地竟然也不是小數目。

六社的邱建軍有些憤憤不平地嚷嚷:

“看看,你們幾個社裡情況還好些,就我們社,離城最遠,外遷戶也最多,連地都是最不好的。如今老的老,死的死,走的走,也沒多少壯勞力了,現如今光說著讓田地複耕,你們倒是說說啊?讓誰耕啊?白給彆人種還跌三搭四有人問問,一說多少掏幾個承包費吧,一個個連問都不問了。現在雖然不用交農業稅了,可這子種化肥水電費,哪一樣不是錢?種一年地下來,還不如去外頭打工掙得多呢!馬上又要澆冬水了,我看這情況啊,今年的冬水澆不澆得下去,還是個問題呢!”

“唉,行了行了,邱老四,你快彆倒你的苦豆子了,這人多人少的,能有多少差彆?冬水不是還沒開始澆呢,就你猴急。澆不下去有人比你更急!咱大不了一年不種地出去打工啊,這工作出了岔子……”

三社社長話到此處戛然而止,但已經暗戳戳地將話語中的矛頭引到了彆處。

於晚暢背對著圍桌而坐的社長們,正埋頭往電腦裡輸數據。雖然未曾參與他們的對話,但他一字一句全都聽進了耳朵裡去。他自然知道,這著急的人意在指誰。

村委成員和社長們根本沒把鎮上派來的這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當回事兒。在他們看來,一個城裡長大的娃子,韭菜和麥苗子都分不清楚,一天就知道開著娘老子給買的車到處跑,到了基層也是鍍金來了。

小小的一間辦公室,被幾個社長一邊乾活一邊抽煙聊天搞得烏煙瘴氣。於晚暢實在憋不住了,起身出去外麵透氣。

社長們帶著點嘲諷的意味看著於晚暢出去的背影,不以為意繼續邊乾活邊閒扯。

老書記文修國從外麵匆匆趕回來,一進村委會的院子,見於晚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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