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雪喝了幾口水,仍舊有些哽咽:“思姐姐,那媒婆給我介紹的是城裡一家繡莊的少東家,願意出二十兩銀子的聘禮錢,我奶見對方聘禮給那麼多,一口就應了下來。”
司思蹙眉沉思,據她對這個時代的了解,旱情以前,普通農家娶親,聘禮頂多就是二三兩銀子,條件好一些的,會加一根銀簪之類的首飾。
城裡普通人家的聘禮也沒有多很多,大約在五兩銀子左右,而這個綢緞莊的少東家,直接就出二十兩銀子的聘禮,這表麵上聽著,男方是在城裡做生意的,比普通百姓條件要好很多,能拿出二十兩聘禮娶妻也無可厚非。
可,城裡那麼多姑娘他不找,為何找到了已經被人稱老姑娘的司雪頭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件事絕對沒有表麵上看那麼簡單,再看司雪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樣,她定然是清楚一些內幕。
果然,司雪繼續說道:“我曾經去城裡繡莊接活計的時候,見過那少東家幾次。”
司思追問:“人如何?”
司雪坦言道:“人看上去倒是沒什麼,二十六七歲的樣子,長相不難看也不醜。”
司思聽思雪半天說不到關鍵點上,有些著急:“他身體有什麼殘缺還是人品有問題?”在她看來,若不是如此,司雪不至於哭得如此傷心。
“我當年去繡莊,不光見過這位少東家,連同他亡故的妻子和兩個兒子都見過。”
這下,司思明白了,這位少東家不但是個鰥夫,還帶著兩個拖油瓶兒子。
司雪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不缺胳膊不少腿的,長得也很好看,又不是嫁不出去,為何要委身於一個鰥夫?
“這事你奶奶已經答應了?”司思有些不敢相信。
司雪家裡人口並不複雜,家裡一個老太太和兩個兒子的家眷,司雪的父親是老太太的大兒子,與妻子趙翠芝生了一兒一女,司雪上麵還有個哥哥已經成家。
老太太二兒子家裡,也是隻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已經娶妻,如今就在老爹的牧場那邊做工,每個月有一兩銀子的工錢拿,小兒子十四歲,再過兩年也到了說親的時候。
錢英家的男人是這老太太三兒子,因為嫌棄老太太總是偏心二房一家,心生怨氣主動提出分家單過,如今已經不和他們在一起。
按道理,司雪家裡的經濟狀況是相當不錯的,趙翠芝和大房家的兒子都在自家這裡做工,收入十分可觀,這樣的家庭條件,又不是揭不開鍋,老太太總不至於為了那二十兩銀子,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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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司雪用帕子擦了擦紅腫的眼睛:“她答應了,說三天後男方那邊來下聘。”
司思腦瓜子嗡嗡響,對這老太太的做法很是無語:“這件事她有和你爹娘商量過嗎?”
“族裡人都知道,我爹老實,一向都是奶奶說什麼是什麼,我娘今天中午在你家吃過酒席就去雞棚乾活了,還不知道這件事。”
司思站起身,拉著司雪就往外走:“咱們先去找你娘,聽一聽你娘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