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山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前的一眾官員一眼,開口說道:“誰是官廳的令吏!”
令吏也就是守備官廳的文吏,類似於行政秘書,雖然沒有品級,但因為是領導的秘書,地位畢竟特殊。
“大人,小的在!”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從一眾武官後麵來到前麵,一臉諂笑的對楊正山作揖。
吏不是官,他們沒有品級。
楊正山處理官員還要考慮衛司衙門的態度,可是處理官廳內的吏員,隻是楊正山一句話的事情。
這些官員敢晾著他,可衙門內的吏員卻不敢。
“帶本官去官衙吧!”
這個時候,楊正山懶得跟這些下屬多說,直接上馬,“前麵帶路!”
“是!”
“千總,我們該怎麼辦?”管屯官田貴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對千總徐萬福問道。
“這位是新上任的守備大人?”
“後院收拾出來了嗎?”楊正山下馬問道。
“看起來年紀似乎不是很大!”
可是他走動了不少關係,都沒有拿下守備這個位置。
前衙是辦公的地方,家眷肯定不能隨便進進出出的。
令吏哪敢多說其他,也顧不上其他的官員,便在前麵帶起路來。
“肯定是,不知道什麼來頭!”
“大人,到了!”令吏站在紅雲前麵,點頭哈腰的說道。
“先去後院吧!”楊正山說道。
徐萬福乃是千戶,安源州城守備可有衛指揮僉事或衛指揮同知擔任,曹涵被論罪之後,他這個千戶千總本是有很大的幾率成為安源州城的守備的。
對他,對他身後的人都是不能丟失的位置。
官廳後院也有一個大門,是方便家眷進出的。
“大人,一切都準備好了!”令吏說道。
很快,他們長長的隊伍就進了城,而那一眾武官卻站在原地麵麵相覷起來。
楊正山進城,街道上的行人不少都對他們指指點點。
終於碰到一個願意說實話的人了,他剛剛有些糟糕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一群路人站在路邊議論紛紛。
楊正山騎在馬背上,驟然聽到有人說他的年齡不是很大,忍不住抬眼望去。
而此時,楊正山根本不管徐萬福等人的心思,他進入安源州城之後,便打量起城內的情況。
大榮各級衙門的主官都會住在官衙後院,如縣令,知州,知府,衛司指揮使,千戶所千戶等等。
在一群議論聲中,楊正山來到了守備官廳。
誰讓楊正山是他們的上官,他們就算是心有不滿,也不能以下犯上。
如果楊正山在鬆州衛的話,他需要租或者買一套房子居住,可在這安源州城,他可以直接住在守備官廳的後院。
最終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領頭的那個中年男子身上。
楊正山看著剛才說話的年輕人,和善的點點頭。
嗯,這人一看就是個眼明心亮的實在人,記住他了,以後若是碰到請他喝茶。
徐萬福滿臉陰沉的望著進入城內的車隊,眉頭緊皺,說道:“還能怎麼辦?先回官衙看看守備大人有什麼吩咐!”
這身衣著一看就是安源州城守備。
進入城門後,便是州城的南大街,青石板街道兩側,酒肆茶樓店鋪節次鱗比,街道上的行人大多都是布衫襤褸的普通百姓,少部分穿著綾羅綢緞,還有不少沿街乞討的乞丐。
此時楊正山並沒有帶儀仗,不過他穿著從三品常服,也就是烏紗帽、團領衫、束帶,胸前有繪老虎補子的緋袍。
令吏連忙又帶著他向著守備官廳後走去。
雖然心裡恨不得楊正山去死,可是表麵上他還是要去官衙等待著楊正山的吩咐。
如今楊正山前來上任,他自然是不甘心。
安源州設知州,直屬於鬆州府,下轄源河縣和城陽縣。
當然,這還不是主要原因,他之所以要給楊正山臉色看,主要是因為安源州城守備這個位置還有一些特彆的意義。
整個安源州城,除了楊正山外,沒有人可以穿這樣的官袍。
這樣方便主官在衙門內辦公,不用受來回奔波之苦。
哼哼,我才四十歲,誰說我年紀大,我跟誰急。
這守備官廳可是不小,大門足有一丈多寬,門口還放著兩個石獅子,青磚綠瓦,看起來極其威嚴。
繞到後麵去,一眾婦孺紛紛從馬車上下來。
“爺爺,這是咱們的新家嗎?”
楊承業拉著楊正山衣袍,抬頭望著這個陌生的地方。
“嗯,這裡就是我們的新家,我們進去看看!”
楊正山抱起他,說道。
爾後,他就抱著承業進了門,然而他進門後便愣住了。
這官衙後院是不是太奢侈了?
這時一個年輕的文吏滿頭大汗的跑來,將一份地圖遞給了剛才領路的文吏,文吏又上前楊正山說道:“大人,這是後院的地圖!”
地圖!
楊正山有些沉默。
一個後院居然需要地圖!
好吧,這已經不能用後院來稱呼了。
接過地圖,楊正山看了起來。
整個院子很大,有前後兩個花園,兩個花園之間還有一個池塘,主院設在最後麵,另外還有六個院子奢姿花園和池塘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