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韓飛帶著一個錦衣公子走進來了,楊正山站在正堂門前,望著不斷靠近的錦衣公子。
此人身穿一襲絳紫色錦袍,腰間掛著一枚白玉雙魚慶吉玉佩,手持一把折扇款款走來。
麵容俊逸,雙眸明亮,嘴角帶著淺淺笑意,有種無法言說的親和力。
好一個偏偏貴公子!
楊正山心裡暗暗讚歎道。
他不是沒見過富貴公子,如寧國公世子周緒,那身超然的貴氣就能讓無數人自愧不如。
而眼前的這位公子雖然比不上周緒,但是他比周緒多了幾分年輕的活力。
“壽國公府王崢拜見楊大人!”
王崢來到堂前,姿態從容的抱拳施禮。
楊正山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楊正山。
修長的身軀站在堂前筆直如槍,寬闊的肩膀儘顯英武之氣,紅潤的麵容不顯半點老態,烏黑發亮的胡須整齊垂落,讓原本滿身淩厲的威勢變得柔和了很多。
這位楊大人絕非輕易之輩!
王崢心裡暗道。
楊正山眸光閃動,“原來是壽國公府的公子,快請!”
壽國公府!
楊正山心裡不由得猛地一跳。
他對大榮的勳貴團體了解不是很多,但他也知道大榮的六位國公。
壽國公府是大榮六位國公中最特殊的一個。
因為他是外戚。
當今壽國公可是皇帝老兒的親外租,而且這位壽國公如今已有九十歲高齡。
有這位老祖宗在,隻要壽國公府不是造反,那滿朝文武就要逼著壽國公府的那些爺。
可是壽國公府的人為何來找他?
鬆州衛指揮使!
楊正山一瞬間就想到了關鍵。
因為除了這個,對方沒有任何理由來找他。
兩人進入正堂,分賓主落座,韓飛立即奉上茶水,楊正山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王崢身後的兩個隨從。
後天武者,而且看樣子還不是低層次的後天武者。
由此可見這位王崢公子在壽國公府也是比較受寵的存在。
在勳貴家族中,被偏愛的孩子會得到更多的資源。
彆覺得這是小事,就如趙遠,也是勳貴子弟,然而他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庶子,所以初來重山鎮時隻能從百戶做起。
若不是周蘭提拔他,他現在估計還是個百戶把總。
而眼前這位呢?
一上來就瞄上了鬆州衛指揮使。
一介白身就敢想鬆州衛指揮使的位置,這不是梁靜茹給的勇氣,這是老壽國公給的底氣。
“不知公子找本官所為何事?”
楊正山打破了寧靜,問道。
王崢麵帶溫潤的笑容,說道:“本公子此來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楊正山也帶著和煦的笑容。
王崢破有深意的看了楊正山一眼,好像再說你難道猜不到我為了何事?
“鬆州衛指揮使!”
楊正山露出錯愕的神色,“公子這是何意?”
“本公子想擔任鬆州衛指揮使!”王崢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截了當的說道。
楊正山微微愣了一下,“公子是不是找錯人了,本官隻是鬆州衛指揮同知,可做不了指揮使的主!”
王崢搖搖頭,慢斯條理的說道:“我知道你是周蘭的親信,所以我希望你能放棄鬆州衛指揮使的位置!”
是周蘭的親信和放不放棄鬆州衛指揮使的位置表麵上看起來似乎沒有關係,但實際上兩者有著很大的聯係。
因為楊正山是周蘭的親信,所以楊正山才有資格爭鬆州衛指揮使的位置,否則他根本沒有半點機會。
楊正山捋著胡須,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慈和,“所以那個李春輝公子的人?”
“沒錯!”王崢道。
“他誣陷本官,也是公子的授意?”
王崢搖搖頭,“算不上誣陷,本公子隻是想給你找點麻煩而已,就算是真出了問題,本公子也不會讓你出問題。”
“畢竟你是周蘭的人!”
這人倒是磊落,似乎沒有掩蓋自己做的事和想法。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他背靠壽國公府,在這北寒之地,他根本不需要顧忌太多。
“嗬嗬~~那本官是不是還要謝謝公子!”楊正山輕笑起來。
誣陷,隻是為了給他找點麻煩?
這莫名其妙的麻煩,楊正山還真是被氣笑了。
“謝就不必了,本公子隻希望楊大人能夠識相點。”王崢依然淡然的說道。
楊正山收回目光,端起茶水輕抿一口。
“哎,可惜!”
他用有些調笑的語氣說道。
“可惜什麼?”王崢雙眸微眯。
楊正山抬起頭來,目光平淡的望著他,“可惜公子做錯了一件事。”
“何事?”王崢微微皺眉。
“你不該讓李春輝來針對本官!”楊正山搖著頭,“因為從一開始本官就沒想過要升任鬆州衛指揮使。”
“你做的這一切都是多此一舉。”
多此一舉!
王崢臉色微變,神色變得陰沉下來。
是不是多此一舉不重要,重要的是楊正山這是在嘲諷他。
“楊大人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話!”他的語氣變得冰冷起來。
然而楊正山卻不在意的說道:“真的是多此一舉,如果沒有李春輝的針對,本官根本不會關注鬆州衛指揮使這個位置!”
“按照本官的想法,本官在這安源城最少也要呆上三年,三年之後再謀取升遷。”
“畢竟本官來這安源城才不過半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