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許大人是個好人啊!
都不用他提,許大人就自己想到了!
真好!
不過楊正山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許進突然朝著他看過來,見他一臉笑容,臉色一沉。
“你這個老家夥,就是心眼子太多!”
“……”
楊正山渾身一頓。
老家夥!
他居然叫我老家夥!
楊正山感覺自己的心在這一刻都要碎掉了。
算算自己的年齡,他現在也不過才四十四而已,居然就被人稱為老家夥了。
“許大人,我比伱小十幾歲!”
楊正山不滿的說道。
“是嗎?我以為你比我大十幾歲呢,老奸巨猾!”許進沒好氣的說道。
他已經回過味來了,楊正山這是在利用他,叫他過來就是為了讓他彈劾靖遠侯府。
楊正山端起茶水輕抿一口。
老奸巨猾就老奸巨猾吧!
反正他知道許進會彈劾靖遠侯府的。
……
從安源城到京都的路程大概有將近兩千裡,若是乘車慢慢趕路的話,最少要花費大半個月才能抵達京都,可若是快馬加鞭的話,快則兩三天,慢則六七天。
比如八百裡加急,隻需兩天多的時間,沿途的驛卒就能將重山關的急奏送到京都。
當然,楊正山是沒有資格使用八百裡加急的,他派出的隻是兩個護衛而已,也不能使用沿途的驛卒交替連續給他送信。
所以他的信件抵達京都時,已經是五天之後了。
傍晚,劉元府剛剛從都察院下衙回到府中,劉哲就向他說道:“爹,楊大人派人送信過來了!”
劉元府脫下身上的官袍,攏了攏有些散亂的發髻,問道:“楊大人有什麼事?”
劉哲拿著信件,湊到劉元府身邊輕聲說道:“靖遠侯府的老二在重山鎮被人殺了,侯府懷疑是楊大人做的,前幾日就派人去安源城調查。”
“靖遠侯府的人大概是囂張過來,居然在守備官廳內對楊大人動了刀!”
“哦!”劉元府坐在羅漢床上,捧著手爐暖著有些瘦弱的身體,“楊大人沒事吧!”
“沒有,人已經彆楊大人拿下了,楊大人寫信來是想問問爹能不能在朝堂上彈劾靖遠侯!”劉哲說道。
劉元府端起煙袋鍋子點上,笑道:“看來那靖遠侯的兒子就是他殺的!”
都說人老成精,劉元府雖然脾氣比較倔,但並不代表他是一個單純的人。
單純的人也不可能在朝堂上沉沉浮浮數十年。
他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但隻憑這隻言片語就知道人肯定是楊正山殺的。
“那爹的意思是?”劉哲有些好奇的問題。
劉元府嘬著煙嘴沉默了稍許,才說道:“靖遠侯府最近確實太過活躍了,這對太子並不是好事!”
作為朝堂重臣,劉元府對太子並沒有太多的惡感,甚至他認為太子就是最符合法統的皇位繼承者。
雖然他沒有在皇位中站隊,但他潛意識裡還是偏向太子的。
不過他的偏向可不是一切都依照太子的想法行事。
他連皇帝老兒都敢上諫,更何況是太子了!
“你擬一份折子,等下給鄭曉送過去,讓他明天把折子遞上去!”劉元府吞雲吐霧的說道。
他可是大佬,彈劾靖遠侯這種事自然不用他親自下場,讓自己的學生出手就夠了。
如果事情鬨大,鄭曉扛不住了,那才是他出麵的時候。
否則他堂堂一個大佬,直接出麵懟靖遠侯,那就顯得有些掉價了。
……
翌日上午,早朝之後。
京都的冬天要比重山鎮來的晚很多,不過現在的京都也是非常寒冷的。
禦書房內,滿頭白發的承平帝身穿一襲寬鬆的道袍,疲懶的靠在軟塌上。
在軟塌下擺著兩個青銅火爐,正有兩個小太監正小心翼翼的添加著木炭。
而在承平帝旁邊,佝僂著背的陳公公將幾分奏折整理好,放在了承平帝麵前的案桌上。
“今日可有什麼大事?”承平帝隨意的拿起一份奏折,隨口問道。
“呃,陛下,今日天下太平,並無大事!”陳公公熟練的說道。
或許是因為年紀太大,或許是因為心力不濟,如今的承平帝越發的懶散,也越發的喜歡聽好話,比如天下太平。
承平帝翻開奏折,隨意掃了一眼,便將其丟到一邊去了,爾後,他一連翻看了四五份奏折,正如陳公公所言,今日並無大事。
不過等他翻到第六份奏折的時候,卻停下來了,他招招手,陳公公立即湊過來。
“這個楊正山朕是不是在哪裡聽過?”
他手中的奏折正是鄭曉彈劾靖遠侯的奏折,不過他的關注點顯然沒有放在靖遠侯身上,而是放在了安源城守備楊正山這個名字上。
陳公公瞄了一眼奏折,笑嗬嗬的說道:“陛下好記性,這位楊大人兩年多前曾幫秘武衛破過鬆州衛通敵案,當時鎮北司的呂華還為他請過功!”
顯然記性好的不是承平帝,而是陳公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