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楊正山所想,京都關於周蘭克夫的流言蜚語已是滿天飛。
官眷後院,茶館酒樓,無數人都在議論著這件事。
各種流言蜚語,各種譏諷嘲弄,口口相傳,越傳越難聽。
然而對於寧國公府,最麻煩的不是這些難聽的流言,而是懷江伯府的追討。
隋易安病逝,懷江伯府斷了子嗣,懷江伯府將此怪罪在周蘭的頭上,認為就是因為周蘭克夫才把隋易安克死的。
此時懷江伯府的老夫人張氏正在寧國公府討個說法。
“把那個克夫的賤人叫出來,今天必須讓她給我兒子陪葬!”
“啊~~,寧國公府欺負人啊!國公府打人了,嗚嗚,克死我兒子,還要殺我,嗚嗚~~”
“你個賤女人,給我出來~~”
華貴的寧國公府上空盤旋著各種謾罵聲,哀嚎聲。
懷江伯府的老夫人如同一個潑婦一般在國公府的前院撒潑,謾罵。
而寧國公夫人楊氏卻坐在堂中,麵色慘白。
寧國公府何時這麼丟人過?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楊氏被氣得夠嗆,可是她又拿張氏一點辦法也沒有。
打又打不得,罵也不能罵,隻能任其在這裡撒潑。
“天殺的賤胚,你就該死,老天爺啊,你睜睜眼吧,把這天殺的賤胚給收走吧!”
張氏還在謾罵,楊氏實在是忍不住了,出聲嗬斥道:“夠了!”
想她堂堂寧國公夫人,何時受過這種鳥氣?
若不是為了國公府的名聲,她真想給這個滿嘴噴糞的潑婦幾巴掌。
“夠了,怎麼能夠了,我兒子死了!”張氏聽到楊氏開口,更是來了勁,指著楊氏吼道:“今天你們寧國公府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否則老娘跟你們沒完!”
“交代,什麼交代?”楊氏沉著一張臉,問道。
張氏咬牙切齒的說道:“既然那賤女人跟我兒子定了親,那就要讓她給我兒子配冥婚!”
楊氏臉色一變,她沒想到這個潑婦居然有這麼歹毒的心思。
配冥婚!
那不是讓她的女兒去死嗎?
楊氏再也維持不住端莊的姿態,猛地站起身來,欲要嗬斥張氏這個潑婦。
可是她還沒有開口,一道身影從後堂走出來,“你要如何?”
楊氏聽到聲音,回頭望去,來的不是彆人,正是周蘭。
此時周蘭身穿一襲玄黑色勁裝,麵如冰霜的看著張氏。
“蘭兒!”楊氏心裡咯噔一下,突然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太了解自己這個小女兒是什麼脾氣了。
那是絕對不會吃虧的主!
張氏這潑婦在這裡罵了半天,周蘭能忍到現在已經不容易,現在周蘭出來了,怕是要出事。
然而張氏卻不知道楊氏的擔心,看到周蘭出來,雙眸頓時一亮,“你個小賤人終於出來了,我要你給我兒子陪葬!”
聽她這麼說,周蘭的眼眸森冷到了極點。
“陪葬!我先送伱去給你兒子陪葬!”
鏘~~
手中的長劍驟然出鞘,淩厲的劍光如長虹貫日般劃過。
“蘭兒不要!”楊氏大驚失色。
周蘭停下,一雙充滿殺氣的眼眸凝視著張氏的那張醜陋的嘴臉。
張氏看著近在咫尺的劍芒,整個人都僵住了。
“你,你,你,要殺我!”
她還欲撒潑。
周蘭卻是冷聲說道:“在北地,數萬胡賊都無法拉著本將軍陪葬,就憑你還想讓本將軍陪葬?”
“滾,再敢多說半句話,本將軍就送你去見你兒子!”
論殺氣,周蘭或許不如楊正山,但也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而且她對殺氣的控製可沒有楊正山那般細致入微,身上的殺氣爆發開來,如同狂風暴雨般灌注在張氏身上。
張氏身體顫抖的如同篩子一般,隨後一股尿騷味從她身上擴散開來。
“滾!”周蘭再次冷聲吼道。
張氏空白的思緒出現了一抹靈光,緊接著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跑,跑的越遠越好。
就仿佛本能對危險的反應一樣,她什麼話也沒說,帶著一股尿騷味,連滾帶爬的跑了。
看著她的背影,周蘭眼中閃過一名無奈。
“蘭兒!”楊氏輕聲喚道。
“娘,我沒事!”周蘭收斂身上的殺氣,語氣溫和的說道。
楊氏看著她,眼眶有些紅潤,“哎,我苦命的女兒!”
“娘,我命不苦!”周蘭的神色更是無奈。
年少時,她也曾幻想過嫁一個如意郎君,可如今她早就不在意這些了,有就嫁,沒有就不嫁,至於那些流言,她根本就不在意。
隻是在父母眼中,女兒還是要嫁人的。
這就是她最無奈的地方。
潑婦被趕跑了,國公府總算是安靜下來了,母女兩人在一起說著貼心話,隻是楊氏始終對周蘭的婚事耿耿於懷,讓周蘭越發的無奈。
而就在寧國公府和懷江伯府的流言中,春闈放榜的日子如期而至。
天還未亮,考院門外已是人頭攢動,喧鬨的聲音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