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山在總兵府門前跳下馬,然後牽著紅雲來到了馬廄。
今天回來的還算早,楊正山難得有點時間不用呆在書房中處理公務。
“老夥計,今天由老夫給你刷刷毛!”楊正山撫摸著紅雲的鬃毛,笑嗬嗬的說道。
唏律律~~
紅雲睜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睛不屑的看著楊正山。
好像再說‘就你?你會刷毛嗎?’
“得,你還嫌棄上了!”楊正山好笑的說道。
親隨提來一個水桶,楊正山挽起袖子拿著刷子給紅雲擦拭起來。
“你是不是忘記了,當年可都是我給你刷的毛?哼哼,那時候你小子都不讓彆人碰,隻讓我一個刷毛!”
“怎麼,這些年被人服侍慣了,嫌棄我刷毛的手法了?”
楊正山一邊用力的刷著,一邊絮叨著。
無論是在總兵府,還是在侯府,紅雲都是大爺級彆的存在,那小日子過得比楊正山還舒服。
吃最好的草料,住最乾淨的馬廄,有專門的馬夫服侍,若是馬夫不合它意,它還會撩蹄子。
最最重要的,這家夥如今是妻妾成群,子孫滿堂!
楊正山覺得這家夥比自己還囂張。
老子都沒有做到妻妾成群,這小子上過的母馬都能從重山關排到騰龍衛了。
“對了,昨天你怎麼把你的小妾給趕出馬廄了?”楊正山好奇的問道。
唏律律~~
“太醜?”楊正山手一頓,“那可是上好的兀良馬,體格勻稱,四肢修長,通體紅赭,絕對是一等一的美馬?你居然嫌人家醜?”
為了給紅雲配種,無論是負責給侯府養馬的馬三,還是總兵府負責馬政的文吏都花費了不少心思。
當然,他們不是為了討好紅雲,隻是為了紅雲的子孫而已。
為此,馬政科的文吏一直都在四處搜羅上等的母馬。
“唏律律!!”紅雲有些不滿的晃了晃腦袋。
楊正山恍然,“哦,已經播種了啊!那就好,那都是大家的一片好意,你可不能辜負了大家!”
“過幾天我再讓馬三給你挑幾匹好點的母馬,咱家還有幾個小子沒有小馬駒呢,你還要繼續努力才行!”
紅雲更是不滿,晃動著大腦袋,甩了楊正山一臉水。
我被你騎也就罷了,我的子孫還要被你的子孫騎,你這老東西真是險惡。
楊正山扯著它的鬃毛,“彆晃,老實點!”
你表達的意思太複雜,我看不懂!
楊正山樂嗬嗬的給紅雲刷著毛。
這時,一名親隨走過來,說道:“侯爺,丁統領和羅大人回來了!”
楊正山抬頭望去,隻見丁秋和羅勁鬆站在不遠處,“過來吧!”
“拜見侯爺!”
兩人來到近前,拜道。
“嗯,事情辦得如何了?”楊正山一邊繼續給紅雲刷毛,一邊問道。
“事情已經辦妥,安大人的奏折已經送到京都去了,算算日子,這兩天就能呈遞進宮!”
“趙雲星在自己的書房中被人殺了,老奴擅自做主把寧東升放回去了!”
丁秋道。
楊正山眉宇一挑,“趙雲星被人殺了?被誰?”
“沒有查到凶手,不過我們估計此事背後還有其他的黑手,隻是對方隱藏的很深,而且實力不弱,我們並沒有抓到對方的漏洞!”
丁秋將燕回春的存在跟楊正山講了一遍。
楊正山若有所思。
有意思?
居然還有幕後黑手?
而且看樣子這個幕後黑手還不簡單。
就是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和來曆,也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還有其他的情況嗎?”
丁秋繼續說道:“薊州那邊出現了一點變故,我們還未出手,橫刀門就已經將薊州羅氏給解決了,現在薊州羅氏已經被囚禁,知州衙門正在審查薊州羅氏的罪名!”
楊正山嘴角微微翹起。
“橫刀門,嗬嗬,紀甄那個老狐狸向來是無利不起早,這次他主動出手解決掉羅家,估計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好處!”
對於橫刀門所做的事情,楊正山並不感到意外。
雖然大部分江湖勢力都上不了台麵,但也有一些江湖勢力在地方上擁有著無法估量的影響力。
就拿橫刀門來說,橫刀門在薊州可謂是根深蒂固,其產業幾乎遍及薊州的各行各業,其弟子更是遍布整個薊州。
如果你隻看官場上的勢力,你會覺得橫刀門與官府的聯係似乎並不多。
如知州衙門、衛司衙門、市舶司、巡按禦史等等,諸多衙門的主官與橫刀門的關係都算不上親近。
但如何你深入調查一下就會發現,知州衙門的捕快大部分都是橫刀門的弟子,衛司衙門的中低層武官都與橫刀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市舶司、巡按衙門等等,諸多衙門的差役和文吏中有不少人出身於橫刀門,或者與橫刀門的弟子有著親戚關係。
可以說,在薊州橫刀門的觸角已經深入每個衙門。
隻要橫刀門願意,甚至能架空許多衙門的主官。
這便是紀甄的高明之處。
拉攏幾個主官算什麼?
主官一旦調任,他們還要再拉攏新上任的主官,費心費力不說,還要花費大量的錢財才行。
可是如果拉攏那些中低層的官吏,那就不一樣了。
中低層的官吏幾乎會在薊州呆一輩子,一旦雙方的關係變得緊密起來,那就是幾十年的關係,甚至還能傳到下一代。
最重要的是這樣還不會引人注意,風險還低。
橫刀門在薊州幾乎編製了一張無孔不入的大網,說橫刀門是薊州的霸主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