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拜見侯爺!”羅辰虎看到楊正山,雙眸一亮,抱拳行禮。
楊正山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草民!
沒有自稱下官?
這是要放棄秘武衛的官職啊?
也對,現在他們把汪中直從詔獄中救了出來,相當於背叛了延平帝,背叛了秘武衛。
同時這也代表著羅辰虎心中對秘武衛和皇帝有怨言。
小院很小,但這裡的人卻不少,足有二十多人。
楊正山隨意掃了一眼,就確定這裡的人都是鎮北司的高手!
秘武衛鎮北司的實力有多強大?
這還真不好形容。
論實力的話,鎮北司應該沒有太強的高手,頂多也就有一兩位後天九層的武者。
但論勢力的話,鎮北司的影子、暗探、緹騎遍布大榮北方四省之地和兩大邊鎮。
而呂華執掌鎮北司十餘年,他對鎮北司的掌控力早已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
看看身邊這些人就明白了,呂華將汪中直從詔獄中救出來,依然還有這麼多高手守護在呂華身邊。
踏入堂屋,楊正山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堂屋之中,不過當他看清麵容的時候,眼中不禁露出一抹驚訝的情緒。
“呂公公?”
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呂華。
曾經俊美從容的呂華此時卻被包的跟個粽子似的。
那一張俊美的臉龐用棉布包裹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幽深的眼眸。
殷紅的血跡滲透棉布,在昏暗的燭火下,顯得格外的驚悚和猙獰。
這是呂華!
楊正山真的不敢確定。
“侯爺,好久不見!”呂華的聲音也變得沙啞了許多。
楊正山沉默不語。
呂華也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望著他。
一時間簡陋的堂屋中,氣氛變得凝重和壓抑起來。
良久,楊正山才開口道:“呂公公需要老夫做什麼?”
呂華聞言,懸著心驟然放鬆了許多。
雖然楊正山的欠他一份人情,但是如果楊正山不願意還這份人情,他也不能拿楊正山如何。
“我想請侯爺看看督主大人!”呂華說道。
“人在哪?”
“這邊!”
呂華引著楊正山進入東邊的臥房。
看著床榻上的汪中直,楊正山覺得剛才他對呂華的形容有些不多。
呂華不是粽子,眼前的汪中直才是粽子。
呂華隻是用棉布包著臉龐,而汪中直全身都纏滿了棉布。
“他這是怎麼了?”
“詔獄裡麵除了酷刑之外,再無其他!”
“鎮撫司的人做的?”
“不是,皇衛司!”
楊正山雙眸微眯,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皇衛司?”
“沒錯,是皇衛司的人!”呂華眼中閃過一抹狠辣。
楊正山這就有些不理解了。
無論是鎮撫司還是皇衛司,都屬於秘武衛的一部分。
而汪中直執掌秘武衛數十年,不說在秘武衛中一手遮天,那也絕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失勢啊!
呂華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皇衛司分為暗衛和血刃,血刃隻聽命於陛下,連督主都無權指揮,暗衛雖然歸督主管轄,但實際是上一直由陳公公執掌!”
陳公公,陳中術!
楊正山恍然,簡單來說汪中直對皇衛
司並沒有掌控權。
這也正常,牽扯到皇城內部的安危,皇帝自然是格外的謹慎,肯定要讓身邊人執掌才行。
而陳中術早就去皇陵給承平帝守陵去了,現在的司禮監掌印是南盛。
“所以是南盛在搞鬼?”
“應該不隻是南盛!”呂華沉聲說道:“南盛提督皇衛司,但他想要控製皇衛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現在他輕而易舉的就掌控了皇衛司,並且還將手伸進了秘武衛。”
“這半年來,秘武衛的奏折想要遞到禦前就必須經過南盛的手!”
延平帝為何會對汪中直不滿?
一是因為汪中直不是他提拔的人,這讓他感覺與汪中直之間始終隔著一層紗,讓他無法信任汪中直。
二是因為最近半年秘武衛幾乎沒有給延平帝提供重要的信息,作為皇帝的耳目,秘武衛應該時常向他彙報皇城之外的事情,然而連‘新皇失德,禍亂蒼生’這樣的重要的信息,秘武衛都沒有稟報,延平帝自然會對汪中直心有不滿。
然而汪中直真的沒有彙報嗎?
怎麼可能?
若是汪中直連這點自覺性都沒有,那承平帝又豈會將秘武衛交給他執掌?
不是汪中直沒有彙報,而是南盛將秘武衛的奏折全部截下來了。
“如果隻是南盛一個人,是不可能將秘武衛的奏折全部截留下來的!”呂華道。
楊正山不知道秘武衛的奏折是通過什麼渠道呈遞到禦前的,但他知道想要切斷秘武衛傳遞奏折的渠道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南盛雖然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但在皇城內他還遠遠沒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所以皇城內還有人在幫南盛!而且還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楊正山心裡隱隱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呂華望著昏迷中的汪中直,“這股勢力隱藏的很深,連督主大人都未察覺!”
他也是這樣猜測的,事實上他現在也不了解皇城內的情況,畢竟這些年他一直都在京外,也就延平帝登基之後,他才回到了京都。
楊正山搖了搖頭,“不對不對!”
“哪裡不對?”
“皇城內若是隱藏著一股強大的勢力,秘武衛或許無法察覺,可是先皇也沒有察覺嗎?”
承平帝是個多精明的人,他在位三十五年,除了最初的那幾年外,皇城之內就從未出現過亂子。
若說有人能在皇城之內安插大量的人手,楊正山第一個不相信。
當然,如果隻是收買幾個小太監,那肯定是無法避免的。
可是南盛做的那些事絕對不是收買幾個小太監就能做到的。
呂華陷入了沉思,他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事實就擺在麵前,他就算是不願意相信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