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山嶺深處。
一處隱蔽的山穀中坐落著一座普通至極的山村。
山村中一座院子裡,正有幾個人傳看著尚武令。
若是羅勁鬆在此,一定會認出這幾個人。
因為這裡是星月門天權星堂的駐地。
眼前的四人正是天權星堂的堂主崔楷,師爺鄧茂七,賬房丁玄,以及巡風寇戎。
當年就是寇戎帶著古雲劍潛入了重山關,意圖除掉羅勁鬆這個叛徒,可惜古雲劍實力不濟,被楊正山一槍給戳死了。
尚武令對星月門的七星堂有影響嗎?
當然有!
而且影響很大。
星月門的七星堂本來在大榮就屬於灰色地帶的勢力。
他們以斂財為主,拉攏一些土匪惡霸、鄉紳富商作為斂財的工具,攔路收過路費,開妓院逼良為娼,開賭場放高利貸等等。
雖然他們做事的手段算不上狠絕,但被他們迫害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
一旦他們接受了尚武寺的監管,那他們以後再也無法乾這些缺德的事情了,也無法繼續向總堂輸送銀錢。
而且他們最近幾年也遭到了朝堂的打壓,他們受到的打壓比南山宗還要厲害。
因為打壓他們的是刑部的鎮武司。
當年楊正山一封公文送到了刑部,刑部自然不會放任不管,就讓鎮武司前往各地排查七星堂的觸角。
這兩年七星堂因為鎮武司的排查折損了不少力量。
也就是最近鎮武司才不再針對他們。
刑部鎮武司的力量有限,讓他們打擊一下七星堂的外圍力量還行,若是讓他們滅掉七星堂,那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如今鎮武司倒是不再針對他們了,可是朝堂又搞出了一個尚武令。
“說說吧,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崔楷頭疼的說道。
好不容易過了兩天安生日子,沒想朝堂又搞了這麼一出,他是真的有些抓瞎。
反抗,等於找死,不反抗,七星堂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星月門設立七星堂的目的就是為了斂財,若是七星堂不能斂財,那自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其餘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
平遠省撫州。
一片茂盛的叢林中露出了一角飛簷,飛簷下是一座看起來極為彆致的庭院。
庭院內書房中,一名身穿月白色的長衫的青年人正站在書桌前,揮毫寫著大字。
燕回春站在他身旁,麵色平靜的看著青年人寫的字。
三個大字寫的龍飛鳳舞,氣勢磅礴。
“尚武令!”
“嗬嗬,朝堂這一招倒是有趣!”
青年人俊逸的臉龐上帶著一抹嘲諷的笑容。
“主上,這尚武令若是實行下來,對我們會非常不利!”燕回春輕聲說道。
青年人將手中的毛筆放在筆架上,爾後輕輕的吹著紙張上的大字。
“沒錯,尚武令對我們很不利,所以我們要阻止朝堂建立尚武寺,實行尚武令!”
“那我們該如何行事?”燕回春輕聲問道。
青年人雙眸微眯,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朝堂是鷸,江湖是蚌,我們需要做的隻是拋出一個誘餌,讓他們爭起來就夠了!”
“隻是~~”
他眼中充斥著舍不得的情緒,“罷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將翠仙穀的消息放出去吧!”
燕回春一怔,“翠仙穀,主上是想?”
青年人點點頭,“有舍才有得,舍棄一棵樹,換三年的時間,值得!”
燕回春想了想,應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說罷,他便抱拳走出了書房。
而青年人負手走到窗前,望著層層疊疊的山林,眼眸中卻儘是舍不得。
有舍才有得,可是舍棄的時候真的很難受。
……
京都的夏天有些炎熱,太陽就仿佛一個熾熱的火爐一般,蒸烤著京都這座龐大的城池。
不過京都的夏天也是多變的,半個時辰前還是赤日炎炎,而這時卻是狂風大作,閃電劃破烏黑的天際,雷聲隆隆之下,暴雨傾盆。
靖安侯府,楊正山站在前廳的屋簷下,看著從屋簷上落下的雨水。
“師父!”
代王走到他背後,好奇的問道:“師父,你在看什麼?”
今日是楊正山教導三個弟子的時間,不過天公不作美,三個弟子剛剛來到侯府,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看雨!”楊正山轉身笑道。
代王看著外麵嘩啦啦的大雨,有些不解的問道:“雨有什麼好看的?”
楊正山走到廳內的茶桌旁坐下,安晨輝立即給他斟上一碗茶水,“師父請喝茶!”
旁邊,安王正手持一卷三十六計
看的入迷。
對於代王的問題,楊正山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最近他看什麼都覺得奇異!
不是因為沒有見過感到新奇,而是因為仿佛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悟,看什麼都有著不同的感覺。
雨滴落地瞬間,炸開的水花,讓他感到奇異。
屋簷下練成串的雨水也讓他感到奇異。
地麵上升起的哪片薄薄的水霧,也讓他感到奇異。
就仿佛他在重新在觀察這個世界,重新在認識這個世界一樣。
隻是這種奇異的感覺太過玄妙,他有心想更加深入的感受一下,但是始終不得要領,宛如有道門檻將他擋在門外一般。
“今日看來是不能修煉了!等雨停了,你們就回吧!”楊正山端起茶水輕抿一口。
“師父,我還想再練會!”代王不想離開。
楊正山看著他,深邃的眼眸中帶著淡淡的笑意,“修煉之道貴在堅持,無需在意這一時半會!”
“可是弟子覺得在師父這裡修煉,進境更快!”代王道。
楊正山啞然失笑。
代王的感覺自然沒有錯,畢竟在這裡他可以隨時喝到靈泉水。
而喝了靈泉水之後,再去修煉,那便是事半功倍。
而這一個多月來,三人的修煉進境都非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