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憑什麼不去啊,他說不去就不去?這大好的機會,她才不會放棄。還是譚思齊其實是覺著她身份低賤,配不上他那表弟?
“清閱的事情,就不勞譚公子費心了。”
不勞譚公子費心了,是不關他什麼事,謝今安說得對,他如今確實是有些多管閒事。
譚思齊眸光晦暗,甚至帶了點並不明顯的陰鷙,唇角卻依舊上揚,壓迫感極強,李清閱被他看得心思微亂,腦子裡頓時空若無物,不得不移開眸子,避免和他對視。
他輕蔑一笑,直起身子冷冷道:“你是看上了謝知恒這個人,還是他爹對鹽政的把持?”
李清閱被哽住,被人窺破了心思的羞辱感從頭滲到腳,使她整個人在他麵前的姿態一低再低,有些抬不起頭來。
她想說些什麼,可又沒法反駁。
她根本不認識謝知恒,她能看上他什麼呢?難不成口味獨特,被他花名在外的事跡所吸引了麼?
李清閱無言以對。
輕笑一聲,譚思齊繼續道:“方才在船上還說不認識知恒,這會兒又不敢說話了。”
似是覺著二人之間的距離還是有些近,李清閱往後退了一步。也不知道為什麼譚思齊這麼咄咄逼人,明明和他沒幾分關係的事,非要拉扯個不清。
就算謝知恒是他表弟,他還能去管人家與誰成婚麼?
那謝知恒天天在外花天酒地譚思齊怎麼不去管管?還怕他那表弟一個風流紈絝被人占了什麼便宜不成?
李清閱淡淡道:“清閱認識誰不認識誰,做什麼不做什麼,都不乾譚公子什麼事兒,若譚公子沒有彆的要說,清閱便先回了。”
“不乾我的事,”譚思齊輕蔑一笑,“那我來告訴你,你家無非是想生意沾點鹽,可你也知道,朝廷抓這個抓得有多嚴,光搭上個巡鹽禦史是不行的。”
上前一步將二人的距離再次拉近,他目光如鷹隼凝視著她,“你呢,無非是想攀權附貴,那最合適的人絕不是謝知恒,你目光未免太短淺了些。”
李清閱默不作聲,攀權附貴,他說得確實沒錯。
就算自己心裡一千一萬個不願,也隻得順著父親的意思,去攀權附貴,去過在自己心中激不起任何
波瀾的日子。
可不都是這樣的麼?她們這個階層,能怎麼樣呢?
自己生了這樣一張臉,便自然而然地成了父親拉攏權貴的工具。
值得慶幸的是,父親並沒有要將她送給哪個有權有勢的油膩老頭,李清閱也分不清,這到底是因為李興昌心中對她還殘存有那麼一點點的父愛,還是因為覺著她有更大的價值。
李清閱一直都覺著,父親對她好像過於冷漠,有時甚至會表現出厭煩。
所以李清閱一直都很聽他的話,從孩童時期便不敢在李興昌麵前吵鬨。她有時甚至會羨慕李清嫿,雖然她隻是個庶女,卻偶爾也能在父親麵前撒嬌,好像隻有她是父親的女兒。
李清閱隻有母親。
......
“清閱?”
“我說閱妹妹!”
回過神來,李清嫿正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
“想什麼呢你?喊好幾聲都不搭理姐姐。”
“哦,在想全天下隻有譚思齊一個男兒我也不會嫁給他。”
???
“為何?你傻了?那可是丞相嫡子,先不說他自個兒有多前途無量,單看他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是人譚公子看得上你,那可是燒了高香了,你又在這矯情個什麼勁兒?還隻剩他一個男兒也不嫁,你想什麼呢?”
裝清高。
李清閱懶得跟她多說,“他我可高攀不起。”
“你啊,彆以為我不知道,不就是心氣兒高嗎?你說不嫁譚思齊,還不是不願做相府妾。”
且先不說她能不能搭得上譚思齊,這相府妾可比巡鹽禦史庶子的正妻強多了。更何況譚公子在外的名聲可比那萬花叢中過,片葉都沾身的謝公子要強得沒影兒。
可再清楚李清嫿也不想同李清閱多說了。
這跟自己又有什麼乾係,又得不了什麼好處,她可沒那麼好心。
李清閱壓根兒就不知道李清嫿怎麼想的,她從哪兒看出來自己和那該死的譚思齊郎有情妾有意了?
他們分明就是兩看生厭,誰也不喜見誰。
此刻李清閱躺在床上都忍不住想,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了譚思齊,惹得他處處針對自己,出言便是諷刺。
要說是因為懟他,那這人未免也太小肚雞腸,況且她也不是無端懟他,每一次不都是他先挑事,自己才回兩句嘴。
歸根結底就是譚思齊故意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