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獵物不乖5(2 / 2)

人間機遇 銀河機遇 15876 字 5個月前

現在科技雖然挺發達的,用智能驗孕棒測懷孕幾率能夠到達100%,可是也不至於用這東西掃一下就行。

慕秉持:“我讓人給你送驗孕棒過來,你自己驗一驗。我們先走了,等事情調查清楚,危險排除,你就可以離開。”

說完,他拉著紀遇離開。

劉青青無力地坐在床上抹著眼淚。

怎麼會這樣?

她莫名其妙被她筆下的紙片人追殺,同一時間老公出軌了,她又懷孕了。

這叫什麼事兒?

她到底做錯什麼,會遇到這種事?

劉青青越想越委屈,倒在床上痛哭了起來。

紀遇和慕秉持回來之後,慕雲霓衝上去,“哥,找到趙川他們了,他們倆迷路了,把車開到了隔壁市,現在人已經找到了,在回來的路上。”

紀遇:“沒事就好,應該是那場大霧的影響。”

“對了。”慕雲霓說:“我們收到了幾張邀請函,邀請我們去參加獵物不乖的書友聚會。”

紀遇:“邀請函?”

慕雲霓從抽屜裡拿出邀請函,遞給了她一張。

上麵寫著:尊敬的讀者您好,當您收到這封郵件時,我們誠摯地邀請您參加即將舉行的《獵物不乖》書友會,我們支持不同意見交流。

此次書友會將於[2023年7月18日上午10點]在[濱城天沙區明光湖畔度假村舉行]隆重舉辦。

在這次書友會上,您將有機會與其他書迷交流心得,我們相信,這將是一次難忘的體驗,也希望能與您共度美好時光。

請在[2023年7月18]前,掃碼邀請函二維碼,以確認您的出席,並提供您的行程安排和聯係方式,以便我們為您安排路費報銷以及免費午餐事宜。

眾人麵麵相覷。

慕秉持:“這邀請函來的古怪,我覺得我們應該去參加。”

紀遇:“我也是這麼想的。”

夜裡。

紀遇看到李求真坐在花園的秋千上抽煙,她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李求真將煙盒遞給她,“來一根?”

紀遇搖頭,“我不抽煙。”

李求真笑了笑,“我也是偶爾抽兩根。”

“求真,發生什麼事了?”

“你真的要救劉青青嗎?”

紀遇點頭,“嗯,怎麼了?”

“劉青青讓我想到了我之前代理的兩個案子。”

“什麼案子?”

李求真:“一個高中女孩,喜歡上一個壞男孩,未婚先孕,沒按照她父母的要求去生活,她父母打斷她的腿,把她囚禁在了豬圈裡好幾年,後來那個女孩在同學的幫助下逃出來,把他的父母告上法庭。”

紀遇聽到這個,產生了一股不適感,“然後呢?”

“然後父母理直氣壯地說,全都是她早戀,是她自己的問題,是那個男人害了她,他們做父母的隻是為她好,是為了告訴她什麼叫道德,什麼叫禮義廉恥。”

紀遇皺眉:“真是荒謬,是他們沒有教育好孩子正確的性觀念,也沒有在孩子出事之後正確處理。”

“現實就是這麼荒謬,哪怕她的父母把她趕出家門,以後永遠不再見她,我都能理解,但偏偏要用最殘忍的手段,以道德的名義淩虐他們的女兒,這真的是道德嗎?不過是從他們自己的自私和歹毒罷了。”

紀遇問:“那個女孩怎麼樣了?”

“雖然告贏了,她父母被判了兩年。可女孩後來還是自殺了,可是直到她死了,她父母依然把這件事怪在女孩自己身上,怪在那個男孩身上,他們不認為自己有問題,他們覺得自己捍衛了禮儀廉恥和道德。”

“那個男孩呢?”

“那個男孩根本就不知道女孩懷孕的事,他曾經多次到女孩家裡找女孩,卻被他的父母打出去,直到女孩死了,他才知道這件事。”

紀遇歎了口氣:“那還有一個案子呢?”

李求真說:“她是20歲的同性戀,和女朋友同居,她父母認為她有精神病,把她關在精神病院治療,可是沒有治好,後來就找男的把她強·奸了,隻是為了讓她知道什麼叫正常,什麼叫正確的三觀。直到站在法庭上,他們也不認為自己錯了,他們認為自己捍衛了正常的社會秩序,捍衛正確的價值觀,錯的是他們的女兒,是那個帶壞他們女兒的壞人。”

紀遇:“……”

她也知道人類會發生許多肮臟的事情,她有時候也會懷疑他們值不值得被幫助,每次聽到這些,她會覺得心寒。

她甚至想過,如果遇到這種人,她會不會救?

“即便這種情況,還有很多人認為父母的出發點是好的,並且支持這種父母。”李求真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裡,“案子裡的這兩對父母,是不是跟劉青青的邏輯很像。”

紀遇問:“什麼邏輯?”

“受害者有罪論、教訓、不尊重、通過極端教訓的手段,來達到他們認知裡的正義,滿足自己的道德感,並且獲得許多支持。”

紀遇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劉青青寫的是虛構的小說,不能跟現實混為一談,我們對文學創作應該更包容,避免用現實中的法律約束虛擬人物,你也說了不能審判文學作品三觀。”

“是的。”李求真表示讚同,“可問題是,劉青青不包容,她把小說跟現實混為一談,打著女性的旗號審判彆人,標榜自己三觀正,又怎麼能要求彆人不把她的書跟現實混為一談?”

紀遇似乎找不到話來反駁。

李求真:“我看過一篇文章,當時沒太在意,現在才發現,那篇文章比任何人都要早發現問題。可惜被舉報下架了。”

紀遇:“什麼文章?”

李求真拿出手機翻找了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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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一些網友的截圖,將手機遞給紀遇。

紀遇看到文章標題為:《反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是以正義之名對受害者進行的核彈級迫害,輻射正在迅速擴散》

她迅速將文章瀏覽了一遍。

等到紀遇看完,李求真開口:“社會對女性議題比較敏感,舉著女性大旗容易有熱度,對女性重視這很好,但不是所有人都真的關心女性,大多人隻想利用女性議題賺錢而已,最後不但對女性沒有任何幫助,反而造成負麵效果,他們賺完錢拍拍屁股就走了,倒黴的還是女人。”

“從獵物造成的效果來看,這分明就是生意,導致一群人對另一群他們沒見過的女作者和女讀者愛看什麼小說、嗑什麼cp進行審判,言語之間儘是羞辱之詞,什麼犯賤、下賤胚子、不要臉、三觀不正戀愛腦、智障,sb、應該遇到同款犯罪分子。真是觸目驚心,到底是誰分不清小說和現實?互聯網放大了人性的惡意和偏見。那些高高在上分析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並且吹捧獵物不乖的營銷號,都在助長這種風氣。”

李求真從秋千上站起身,望著天空,“可笑的是,獵物打著各種正義和反的旗號,卻淡化受害者的痛苦,隻關注於加害者的塑造,將受害者作為罪犯成長的墊腳石,著重描寫罪犯的深情和立體感,最後成就了男主,女主還給他生孩子。”

紀遇:“你是不能接受獵物不乖這種作品嗎?”

李求真回答:“不是不能,關於女主角受害的犯罪作品有非常多,但是作者通過淩虐女主,隻為了標榜自己反斯德哥爾摩,通過男主角讓彆人輪·奸女主角來達到“不愛男主”的目的,隻為諷刺彆人,諷刺虛構的小說,獲取所謂道德上的正義,那這種寫作目的,本身就喪失了正義性,不但對現實中的受害者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是二次傷害,更是受害者有罪論,在誤導讀者加深對那些受害者的誤解和嘲笑,把她們當成下賤。”

“她通過將罪犯男主角描繪成深情和無敵的形象,美化他,導致讓大量讀者愛上他,淡化女主痛苦,強化男主的深情,惡劣的地方在於,這種標榜“反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書,在宣揚道德優越論,反複強調“受害者不愛施害者”作為道德高地,是在嚴重誤導和侮辱受害者的心理痛苦,是對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一種嚴重的歪曲和誤解。反斯德哥爾摩,甚至與犯賤畫等號,這種說法,本身就是站在一種道德的製高點的炫耀,這是一種受害者有罪論。是在以更殘忍的方式教訓受害者,來達到諷刺的目的。”

紀遇:“你的意思是,某些作品,將反斯德哥爾摩當做噱頭,通過極端暴力情節,來強調受害者不愛施害者作為道德製高點,用來嘲諷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本身隱含一種對受害者的責備,並借此宣揚道德優越感,導致受害者有罪論。所以他們的創作初衷並不是為了正義,隻是為了道德審判。”

李求真:“沒錯,道德審判從來不是利人,而是利己。這本書不光是道德審判,還有投機取巧的利益。以反斯德哥爾摩為名,描寫性暴力、強迫和虐待行為,卻把暴力香豔化,側重罪犯的深情和立體感。一邊標榜正義,反對嗑cp,一邊迎合讀者偏好,繼續寫姊妹篇,進一步強化這對CP。這種作品不僅沒有意義,反而誤導了許多人,對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產生錯誤認知,導致嚴重的網絡暴力和對立。這種作品隻是借題發揮,本質上還是在描寫男女主角的虐戀,著重於性張力和帶感,反而讓反派男主的粉絲更多。”

“這種書的內核就是瑪麗蘇,女主不愛男主隻是精神勝利法,女主受到的所有傷害,那股淒美的破碎感,成就了男主的邪惡性張力和二人的帶感cp,這分明就是作者的癖好,要不然不會造成這種結果,骨子裡就是虐戀文學。”

“你反感虐戀文學存在嗎?”紀遇問。

“相比獵物這種以正義的名義,實則夾帶私貨的作品,那些直接表明是虐文並且不打著正義旗號的三觀不正的作品,我沒那麼反感,畢竟每個人看書的喜好不同,對讀者來說,虐文是一種情感釋放的途徑,他們在虛擬的世界裡體驗各種情緒,但不代表現實中支持這種行為,非得上綱上線,審判三觀,世界名著都經不起審判。”

“我所反感的是,獵物這種書,塑造英俊罪犯和美女受害者的帶感cp,虐戀情深,還非得標榜自己,虛假營銷,煽動對立,誤導讀者。你覺光明正大賣煙惡劣,還是糖果裡麵偷偷夾著尼古丁更惡劣?”

紀遇說:“當然是糖果裡偷偷夾著尼古丁更惡劣。”

“我就是這個意思,賣煙可以,但把煙夾到糖果裡麵,還說是用來諷刺煙草,能讓你戒煙,那就是詐騙。”

李求真笑了,“哪個絕世天才,給這本書想了反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營銷,獵物這種寫法根本就是笑話。”

“事實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反斯德哥爾摩作品,那些呈現女性受害的作品,不會吹噓反斯德哥爾摩,她們是受害者,就算不同情不幫助,也不至於高高在上地反她們,侮辱她們。用淩虐女人的方式,讓女人不愛,來諷刺另一批女人,這不還是挑著女人欺負。”

“現在某些標榜反的作品,女主不愛邪惡英俊、深情多金、器大活好的男主就是反。作者對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理解就是一個名詞,可就是有很多人信,最後要麼心疼男主,要麼對斯德哥爾摩產生誤解,去侮辱彆人,更多的人兩者都有。”

“所謂的正義、反斯德哥爾摩,不過是一場拙劣又廉價的道德表演。作者知道將矛頭對準誰最安全,站在道德的高地,體驗殺伐的快感,收獲激進言論帶來的利益,還能規避寫作風險,這並不是在伸張正義,隻是在利用政治正確收割流量,要不然就不會一邊辱罵cp粉,轉頭就專門為風雅cp寫姊妹篇。可以說這些人精明,但非說他們正義,那我隻能說相信的人太傻太天真。”

紀遇沉默。

李求真從這個角度看待問題,似乎也有她的道理。

表麵上的正義並不一定真的是正義,但很多人往往會被表麵的正義所迷惑,忽略了核心。

李求真又說:“劉青青有權利厭惡彆人,可彆人也有權利厭惡她。她的寫法本身沒什麼可指摘的,但問題的關鍵在於,當讀者因為她筆下的側重點在於塑造帶感cp和性張力對手戲,而嗑cp時,劉青青還挺開心,可後來書被營銷火了,影響大了,她就甩鍋,先是貶低彆的小說,煽動情緒,然後一巴掌打在讀者臉上,罵他們,煽動對立。這不就像標榜自己是健康的食品,結果在裡麵夾了尼古丁,消費者上癮之後,她怕擔責任就撇清關係,在那裡諷刺消費者。這種情況下,我很難同情劉青青被她的男女主角或者狂熱書粉追殺這件事。”

紀遇之前沒有從這個角度思考過,她隻是覺得這就是一本狗血霸總文,沒必要拔高,也沒必要貶低。

聽了李求真的話,仿佛在聽一個酣暢淋漓的辯論。

雖然她不一定每一次都讚同李求真的話,但是每一次她似乎都說的有理有據。

紀遇坐在秋千上,輕輕蕩了蕩,“其實你可以不用去參加那場書友會,劉青青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很抱歉我把你找來了。”

因為李求真是她的好搭檔,有什麼事她會想到她。

李求真笑了笑,轉過頭,“這件事我還是會幫你的,就算我幫不了多少忙,我也會陪在你身邊。”

紀遇問:“為什麼?”

“為了你。隻要你想幫的人,就算我再討厭,我也會幫,因為我知道你不僅僅在幫一個人。所以我會拋開我個人的善惡和喜好。就像我作為一個律師,我可以竭儘全力為罪犯辯護,因為我捍衛的不是罪犯,而是司法精神,還有那些很可能被冤枉的人。”

紀遇從秋千上起身到她身邊,雙手抱住了她,靠在她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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