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寬敞的宮道上,坐在禦輦上的楚天耀表情很是怪異。之所以突然從慕堇安那離開,便是傅少卿突然告知他慕堇安的那位貼身宮女玉兒有古怪。
傅少卿之所以發現玉兒的古怪其實很簡單,因他自身是習武之人,所以對習武之人的特征感知極為敏銳。
傅少卿今日意外發現那名為玉兒的宮女雙手布滿老繭,且手腳靈敏的有些過頭了。最為主要的是,傅少卿感知到了此女體內純度不低的內氣。
那名為玉兒的宮女不僅是習武之人,且武藝不低!
見主子情緒不佳,傅少卿連忙出聲道:“陛下無需憂心,老奴發現那奴婢不對之時,已派人暗中調查了。相信要不了多久,這賤婢的真實身份就無所遁形了。”
楚天耀聽後眉毛皺的更深,他突然在想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慕黨以慕謙為首,那他們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呢?顯而易見是造反奪權,可造反之後由誰來坐自己這把龍椅?
他慕謙大宣兩朝重臣,就算謀反成功如何坐的住這位置?根本名不正言不順,又如何統禦這大宣天下?
略一深想便覺其中大有貓膩,楚天耀原以為看清了這波雲詭譎的朝堂,可現如今他卻更為迷茫了。
直覺告訴他,這幕後還有更大的陰謀,甚至慕謙這個擺在明麵上的威脅,可能都不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楚天耀陷入重重迷霧,疑惑不解之時,京城的慕府此刻卻是格外的熱鬨。
楚天耀在皇宮內外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自然瞞不住慕黨這群消息靈通的老狐狸。
坐在上位的慕謙表情十分難看,拿著一張信紙開始念了起來:“昨夜禦林軍屠笙被誅,連帶他手下的士卒死傷近千。”
“皇宮殿宇太監宮女死傷無數,粗略估算約有三百二十餘人!其中有一百七十餘人是咱們安插進去的探子。”
“小皇帝瘋了不成?”
吏部尚書黃安拍案而起,陰鬱的麵部似要滴出水來,“屠笙一死,禦林軍就完全脫離咱們的掌控了。”
刑部尚書王裘聽愣了,有些失神的喃喃道:“都道當今陛下乃是昏聵無能之君,一夜血洗皇宮,收編禁軍!這哪是昏君所為?”
“老王,你怎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飛燕軍主將梅毅給了王裘一個冷眼,拍桌吼道:“依我看,咱們順勢而反得了!老子京外五萬兵馬可不是吃素的!”
禮部尚書尤啟均連翻白眼,這梅毅把造反想的也太隨意了。
先不說這五萬兵馬夠不夠用,就說夠用,將楚天耀殺了又如何?到時候誰來繼承皇位?
屆時名不正言不順,這不是給天下落下口實?
反倒給了各州府百姓與山匪嘩變造反的借口了。
到時天下造反,國家分裂,皇位如同虛設,那樣的一個天下,誰稀罕?
“夠了。”
慕謙將手中信紙放下,強壓下心頭的怒氣,神情陰鬱的說道:“一個個慌什麼!後宮探子被拔了,再下便是。禦林軍換了個統帥,咱們二度招攬賄賂便是。現今朝中大勢還由咱們掌控,小皇帝還翻不了天。”
一聽慕謙這話,眾人焦躁的情緒散去大半。確如慕謙所說,現今朝中大勢還掌握在他們手中,他們又何須如此小題大做呢?
“隻是,若再任由這昏君這般發展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脫離咱們的掌控。”兵部侍郎趙厚摸著下巴思索道:“慕相,咱們是該想個法子予以回擊了。”
尤啟均聞言嗖地起身,臉上露出了狡詐的笑容,“諸位,莫不成忘了咱們這位小皇帝還有個好嶽父?”
眾人聞言一愣,脫口而出:“洛文槺?”
“不錯!現今朝堂之中小皇帝離不開他這個好嶽父,咱們不能明著擺弄小皇帝,那就對他嶽父下手!”
“尤大人,可這洛文槺一不好色,而不好財……”黃安說到這乾咳了幾聲,因為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自己點出的這些毛病人洛文槺不但沒有,反倒是自己這邊的同盟都沾了。
“可他洛文槺好為人師呐!他沒把柄,可不意味著他的那些門生弟子沒毛病!” 尤啟均撫須奸笑起來,“諸位可知,洛文槺有一弟子名為徐世豪?”
戶部左侍郎彭旺立馬接上一句:“國子監監丞徐世豪?”
“不錯!正是他!”
“可此人據說擔任國子監監丞以來並無過錯啊,而且此人還是五年前的舉人,這……”
眾人的討論被慕謙拍桌打斷,那雙如鷹隼般鋒銳的老眸閃過一絲凜冽的殺氣,“沒有把柄,就製造把柄!徐世豪此子擔任國子監監丞可是洛文槺那條老狗親自保舉的!徐世豪犯事,洛文槺那老狗也得沾一褲襠屎!”
“慕相英明!”
眾人聞言眼眸都是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