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還得多和賀首席學習學習!”
這些黃土埋了半截的老頭子卻向著一個毛頭小子拍馬屁,如此荒誕之事在監察院卻極其正常。
畢竟現在監察院的所有學士,都是當朝首輔賀知維的門生,有此裙帶關係做庇護,賀明台的首席大學士身份更顯尊貴。
哪怕享受著眾星捧月的感覺,賀明台卻還是裝作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微微擺了擺手。
“諸位前輩過獎了,明台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今日不過是父親身體抱恙,唯恐耽誤政事無人監察,這才讓我區區一個首席大學士批文,諸位海涵啊!”
監察院監察百官,而賀明台不過是首席大學士,甚至連正經的官品都沒有,卻用批示這種字眼踩在百官頭上,明晃晃的違反了朝綱。
在場之人卻並沒有察覺任何逾越之處,甚至還在與賀明台談笑攀談。
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站了出來,打破了場上歡聲笑語的氣氛。
“真是可笑至極,我大秦居然需要一個首席大學士來批改折子,還是三樞六院最高的監察院審閱的折子,可笑,可笑啊!”
出聲之人正是六院下轄機構的禮部王侍郎,要論官階,在場眾人最低的都高出他兩階,唯獨年紀勝過眾人。
他已經五十歲高齡,好不容易擠進中樞的核心機構,卻隻是六院下轄最次品的禮部侍郎,可想而知他的官運有多坎坷了。
為官清廉者向來獨行,所以在他出聲之前,眾人甚至都忘了還有一個糟老頭子在場。
“王侍郎,你區區一個禮部侍郎,正統官階都排不上的一個小官,竟敢出言嘲諷當今監察院的首席大學士,你才是最可笑的吧?”
幾乎不用賀明台出聲,已經有人替他打抱不平了。
王侍郎滿頭白發,甚至連胡子都已經發白,卻依舊擲地有聲的衝著眾人喊道:
“我大秦自立國起,武將安定四方,文官維持朝綱,可時至今日,武將在外奮勇廝殺,豁出性命拚敵才能讓我等青衣在朝堂議論國事,可你們呢?”
“滿口荒唐言,全是與國事無關的諂媚話,殊不知這些各地送來的折子之所以會出現在監察院的案上,是百姓們齊聚而來的心血,是要讓當今天子醒目的話,而不是你們用來當做溜須拍馬的勾當!”
滿堂全是震驚臉,一個活了將近半個甲子的糟老頭子,就這麼撕心裂肺的喊出全部實話,豈不就是嘲諷這些學士不當人子麼?
“嗬,老匹夫,一派胡言!”
“這裡可是監察院,不是你們禮部,這是以下犯上的罪過,可誅九族!”
“何止九族,頂撞當朝首席大學士,痛批我等諸公不理國政,如此重罪,挫骨揚灰也不為過!”
這時候,同為六部之一的工部尚書站了出來,臉色陰晴不定的說道:“王侍郎已經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了,說的也都是胡言亂語,不是心裡話。”
“你趕緊與諸公賠罪,道聲不是!”
王侍郎卻將腰杆挺的筆直,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
與此同時,宋朝安也沿著宮道,走到了監察院的門口。
負責看守的衛兵在短暫的錯愕之後,慌忙行禮。
“參見陛下!”
宋朝安隻是嗯了一聲,剛想抬腿進去,幾名衛兵卻跪著擋在了門口。
“陛下,監察院正在審閱各地來的折子,您進監察院所為何事?”
笑話,這裡是皇宮,老子要去一個地方還要被你一個小兵攔著?
宋朝安抬眼看他,眼裡已經有了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