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一直是整個帝都乃至帝國的傳奇。傳說他出生時滿室月梔花香, 被當成是花神轉世。滿月時測出精神力和戰鬥力雙3s級天賦, 從小到大都是皇室最出眾的皇子。”楚餘溫說到這兒,補充了一句自己的看法, “確實如此。”
出乎意料的是, 楚餘溫並沒有添油加醋歪曲事實的在背後編排他,講的很客觀公正, 對他的評價也很高。
倒顯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很快晏微涼就覺得, 自己還是太天真了。他就不該把人想的太好。
楚餘溫算哪門子的君子。
楚餘溫繼續道“三皇子十二歲時進入帝國第一軍校學習, 各項成績都極為優秀, 永遠排名年級第二。”
晏微涼“……”
楚餘溫在說什麼?
上學時他和楚餘溫永遠都是並列第一, 隻有在某些專項課上僅次於楚,但他同樣也有些課程勝過楚餘溫。
怎麼到楚餘溫嘴裡就變成他永遠第二了?!
一句“你胡說”堵在嗓子眼裡,晏微涼及時打住。
……他現在是瑞安,瑞安從來沒接觸過帝國第一軍校。就算楚餘溫完全胡編亂造, 他也不能指出任何破綻。
可以啊楚餘溫,講個故事目的都不單純, 還想套他的話。
瑞安溫柔地問“第一是先生嗎?”他將那語氣裡的一絲咬牙切齒完全給壓了下去。
楚餘溫說“是。”
……姓楚的你臉呢?!
瑞安崇拜道“先生好厲害。”
楚餘溫笑“那是自然。”
瑞安“……哦。”
然後楚餘溫又開始跟瑞安講晏微涼在學校時的表現。倒也不曾刻意貶低,隻是抬高了他自己。晏微涼與他向來旗鼓相當,在楚餘溫口裡,卻成了晏微涼每次都略遜一籌。
除此之外, 楚餘溫還講述了一些校園日常, 這日常中卻又帶著些許錯誤的地方。比如他說“我們那會兒時常會去北操場訓練”, 可軍校裡根本沒有北操場, 北麵是射靶場。他說“我們食堂二樓的飯菜很美味”, 實際上卻是難吃的要死。
一旦晏微涼忍不住開口反駁,就中招了。
可晏微涼早已看穿了他的把戲。
所以從頭到尾,瑞安都是安靜地微笑傾聽,滿臉寫著“先生好厲害”“先生說的對”“先生上學時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沒有一絲破綻。
楚餘溫半真半假地講了半天,都沒有等到想要的結果。瑞安好像真的就是一個普普通通在第四區長大的少年,從來沒有經曆過在第一軍校裡青春熱血的歲月。
他停下了。
瑞安歪了歪頭“先生不繼續講嗎?”編,繼續編。
這樣子無辜極了。
楚餘溫眼皮一斂“不了。”
瑞安“嗯?”
“我剛才都是胡說的。”楚餘溫支著頭揉著太陽穴,“他和我一樣強,並不輸於我。”
晏微涼被子下的指尖輕勾,頗有些意外。
瑞安不解“先生……為什麼要騙我?”
“我和他不和,全國人民都知道。”楚餘溫半點兒也不避諱,懶懶往床頭一靠,“這麼說幾句,我快活。”
晏微涼我可去你的快活,我讓你你很快活不下去。
瑞安抿唇一笑“先生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候。那先生又為何同我說實話?”
楚餘溫低眸安靜片刻“總不該叫人誤解了他。”
瑞安“”
他聽錯了嗎?楚餘溫居然在乎他會不會被人誤解
剛才是誰編排他編排到飛起。
“他十七歲,蟲族進攻帝國。他偷了兵符予我,我才得以帶兵守住第七區。”楚餘溫淡淡道,“為此,他受了水牢之刑。”
偷盜兵符是重罪,怎會一點懲罰都沒有。
晏微涼將兵符交出去後就受到皇帝的雷霆震怒,被關入水牢三天三夜。池水幾乎沒過鼻腔,鎖鏈縛身,寒氣入體,是一項極為痛苦的刑罰。
晏微涼隻被鎖了一天一夜就掙脫了千年玄鐵製成的鎖鏈,一身**,劍上淌著水,出現在皇宮前,麵對蟲族的攻擊鎮守住帝都。
他們害他至此,而他仍守護於此。
不是以德報怨,而是顧全大局。
後來晏微涼成了英雄,受到貴族上下追捧,皇帝也嘉獎於他,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忘記了他們對他的責罰。忘記了晏微涼曾受過的痛苦。
晏微涼曾受過刑,此事從來沒有傳揚出去。百姓並不知道三皇子曾為此付出過什麼代價。
楚餘溫沒有忘。
晏微涼靜靜聽著。
想不到楚餘溫還記得。
其實就連晏微涼自己都差點忘了那所謂的水牢之刑了……許是體內的人魚血脈幫忙,讓尋常人痛苦難當的寒池水對他來說簡直是如魚得水,舒服得像泡了個澡,甚至還想進去再躺一躺……
不過看楚餘溫這模樣,是在為他抱不平
可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