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魚族都覺得,大巫師和姬家主之間的氛圍有點怪怪的。
誰都知道姬玉性格溫和,對誰都溫文爾雅,禮數周全,唯獨這些天見了清墨,那叫一個不假辭色,掉頭就走。
大巫師得罪姬家主了?
姬家主脾氣那麼好的一條人魚,大巫師得做出多麼天怒人怨的事才能讓姬家主如此生氣?
無論他們有多好奇,那兩條人魚之間的事,也隻有他倆自己知道了。
姬玉這些天明顯心性大受影響,在給晏微涼彙報工作的時候也會走神。
當姬玉第三次報錯一個數據時,晏微涼糾正了他,並問“你最近是怎麼了?”
姬玉行事謹慎,很少出現這麼頻繁失誤的時候。
姬玉清俊麵容上浮現出一抹不自在,手指攥緊了手上的報告單,低頭道“沒事。就是有點失眠。”
晏微涼不置可否。
他看出姬玉沒有說實話,不過這是私事,姬玉不願說,他不會太多過問。
“如果影響到工作的話,我可以給你批個長假。”晏微涼道,“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恢複精力再來上班。”
姬玉是個工作狂,若是以往,他絕對不會同意。
不過這一回,他聽了反倒鬆一口氣“好。”
有了假期的話,他也不用日日入宮述職。
也就沒必要天天想著怎麼避開那條墨魚了。
清墨和姬玉同為晏微涼的左膀右臂,在朝政上擔任要職。倆人既是同僚,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
姬玉最近不想見他,每天躲得很累人。
晏微涼眉頭一挑,還是沒說什麼,讓姬玉回去了。
然後他轉眼就傳來了清墨。
“你把姬玉怎麼了?”晏微涼開門見山地問。
清墨“……”
清墨“這是我們的私事,陛下就,就彆多問了。”
清墨也很少有這麼語無倫次的時候。
“我也不想問。可姬玉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每天能幫我處理多少政務。他現在因為你心神不寧無法工作,讓我壓力倍增啊。”晏微涼指了指桌上那堆積如山的公務。
清墨眼裡流露出心疼的神色“陛下能不能彆讓他太累了。”
“讓他心累的難道不是你?”晏微涼訝異道,“我當初讓你大膽追,你是怎麼追人的?他不想見你也就算了,你竟然也躲著他。你們在玩什麼?”
清墨歎了口氣“我沒臉見他。”
晏微涼“哦”了一聲“說來聽聽。”
事情還要從某個風和日麗的午後開始講起。
晏微涼委派給姬玉一項較為複雜的任務,姬玉一個人一籌莫展,就登門拜訪巫師府,想要和清墨一同商討。
兩人從午後一直談到深夜,終於探討出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姬玉道謝後想要離開,清墨就挽留說“反正也這麼晚了不如留下來歇一晚”。
姬玉思索片刻後點頭同意,沒想到在出門的一瞬間身子一軟,扶著門框滑了下來。
清墨趕緊上前扶住,剛想問怎麼了,鼻尖聞到人魚特有的幽香,頓時明白了。
姬玉發情了。
人魚的發情期一年一次,月份並沒有規律。若是不願意求偶,一管抑製劑下去也就搞定。
不過姬玉來得匆忙,並沒有隨身攜帶。
“我沒有帶抑製劑……”姬玉的人形快要維持不住,身上漸漸浮現出魚鱗,“你這兒有嗎?”
清墨當然有。他本身就是一個製藥師,他的製藥室裡千奇百怪的藥劑應有儘有,更彆提最普通的抑製劑。
“有,我這就去拿!”清墨被這突發情況搞得有些慌張,手忙腳亂地跑去製藥室翻找,在一個貼著“抑製劑”標簽的櫃子上拿走一支藥劑,就匆匆趕回書房。
情急之下,清墨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行事比較不修邊幅,調配好的藥劑都是隨手胡亂擺放,那些標簽完全就是擺設。
否則他製藥的時候也不會經常因為藥劑錯誤出爆炸事故。
所以說,清墨拿走的到底是什麼藥劑,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現在巫師大人顯然已經忘記了這點。畢竟他的記憶隻有七秒。
當清墨趕回書房的時候,姬玉已經徹底現出了原形。他扶著門框,草綠色的魚尾貼在地麵上,香味縈繞一室。
那是人魚發情特有的香味,對於人魚來說,不亞於oga的信息素。
清墨險些喪失理智,不過他精神力強大,還能夠保持清明,連忙蹲下把那管藥劑喂給姬玉。
姬玉喝了兩口就把試管扔了,飽含怒意地望著清墨“你給我喝的什麼?!”
清墨一臉懵逼“抑,抑製劑啊。”
然後清墨就發現姬玉身上的香味更濃烈了。
完全沒有被抑製。
清墨臉色一變,終於想起他製藥室的標簽完全不可信。
……他以後一定好好分門彆類!
但是現在的局麵有點難辦。
清墨不知道姬玉喝的到底是什麼藥劑,也就不知道該給他配什麼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