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早已經鬆開了錦雲的手跑到他娘親床邊跪下。“娘,你醒醒,我是小秋啊,娘…”
繡雨見錦雲來了,用手極力抹掉臉上鼻涕眼淚,可怎麼抹都不抹不儘。“大姐,銀子全用光了。”
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心力同這個正房生的嫡長姐鬥氣。
徐錦雲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銀錢方麵事情,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周柳姨娘身邊,“小秋,你讓開,我看看。”
她擠開了寒秋後坐在床沿上,伸手去捏周柳姨娘的下頜,迫使她把嘴巴張開,“舌頭伸出來。”
繡雨和寒秋不知道大姐這是在做什麼,繡雨以為她欺辱娘親,大聲喊道:“大姐,都這時候,你還要欺負我娘親。”
“我沒有欺負她,我在給她看病。看一個人舌頭可以看出一個人病狀,來幫忙把姨娘舌頭拉出來。”
繡雨半信半疑照做了。
徐錦雲穿越之前有一個朋友是中醫生,玩笑間教過她一兩手,她是傳統匠藝桐油傳承人,在業內享有很高的名氣,若不是後來那一腳踩空,她不至於從百十樓高的樓梯穿到這兒啦。
觀察會兒,她鬆了手,將姨娘嘴巴合好,她神情嚴肅,目光深沉,繡雨和寒秋死馬當做活馬醫醫治,趕緊問怎麼樣。
徐錦雲看了看他們,開口道:“舌尖紅而舌苔黃,是肝熱傳膽,姨娘近來心情鬱結,加之肝火旺盛,情誌抑鬱,在加上這些天的操勞所致,問題可大可小,我有一方子,專門治療這個的。繡雨,你以後讓姨娘保持心情愉悅。”說著正要找筆墨,才發現屋子裡空空如也,除了一張破腳桌子,什麼也沒有。
“我出去找人借下筆墨紙硯。”
“你怎麼會懂這些?”繡雨不明白。
總不能說是穿越前朋友教的吧,她編了個借口說是以前隨便看的雜書,不知不覺記下。說著囑咐要是姨娘醒了多給她喂點水,叫她不要胡思亂想。
“大姐,我陪你去。”寒秋小跑跟著徐錦雲出去了。
徐錦雲知道皇帝把他們流放到這偏僻人煙稀少的村落裡,隻是她沒有想到這兒會這麼落後。
村民們聽說她是個借筆什麼,一個個笑得露出大黃牙,一個大爺擺擺手道:“丫頭,俺們是乾力氣活,當你們那麼尊貴呀。”說完不客氣的離去。
人群中有個穿碎花衣裳的大嬸猶猶豫豫不甚明白糊塗道:“幣是錢?姑娘是缺錢?紙張是什麼呀?”
一個同大爺一樣黃牙大叔推著她道:“頭發長見識短說得就是你們女人,人家說的是能塗塗畫畫那種,就是那種直直,軟軟的,反正這兒就是沒有,你們彆想了,走走走,回去。”一麵推著大嬸回家去,一邊不客氣驅逐徐錦雲和寒秋姐弟。
徐錦雲見有人知道定要問個清楚堅決不退後,“麻煩你能告訴我哪兒能找到這些東西,大叔,求你了,當作做個善事,急著救人呢。”
那大嬸聽小姑娘說是要救人猶猶豫豫回頭為難看著她又看看自己身邊的男人,末了哎了聲,“姑娘,俺們莫知…”
“說什麼呢,娃娃等你做飯呢,娘們。”她話沒說完,身邊的男人又罵罵咧咧推著她家去,他一麵推著大嬸家去,一麵回身作勢要打徐錦雲姐弟樣子,凶惡道:“走走走,這兒什麼紙筆呀,真是的。”
其餘等看熱鬨村民亦是不願同徐錦雲姐弟牽扯上,趕在這個外地人找上自己前開溜,反正熱鬨看也看了,回家吃飯去,這大熱天的。
巴山位於西北邊最偏僻最荒涼的地方,可以說是位於兩國交界處,中間隔著一條川流不息大河,名喚楚河,過了一條河便是樂國。
巴山村裡的人特彆排斥外來人,流放到這兒的人是不被允許進入村內的,徐錦雲她們一家隻好在村外頭山腳下搭建草屋居住。
流放的路上死的死,跑的跑,一路上走得非常之艱辛,身子弱的早一命嗚呼了,真到了巴山剩下也就是徐錦雲,徐繡雨,徐寒秋,還有周柳姨娘。一路上押送的官差打打罵罵的,她們是沒少受苦,生生挨到這兒,先是大小姐徐錦雲突然暈死,再是周柳姨娘病倒。
沒有法子,徐錦雲挨家挨戶的問,求,說得口乾舌燥,旁人除了擺手,亦或者見到他們直接把木門一合大家清靜。
寒秋見基本能求能問的村民已經求過,問過,都是沒有用,小小的寒秋心靈一下子受到巨大衝擊——人性本惡。
他抱怨說給大姐聽,“以前讀書那會兒,夫子說人性是善良,書上文章無不是寫著助人為樂,我原以為這些都是真,哪知道,唉,書本上到現實是如此不堪。他們騙人,其實人都是壞的,壞透了,哪怕是不相關人看你落井還要往裡頭填石頭,大姐,他們,他們,人,人很,很壞,夫子書本都是騙人的,騙人的。”
徐錦雲舉起胳膊擦拭著額頭上的細汗,雖然說已經入秋,可日頭依舊那麼毒辣,曬得他們眼暈乎。
“也不是這麼說,巴山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