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雲來到那個叫胖丫的女子，比她矮上半頭多，身子圓滾滾，無怪大家這樣稱呼她，胖丫低著頭，徐錦雲沒有看清楚她的麵容，拉起她凍得紅通通的雙手看，上麵好像長了凍瘡還裂開，可能是剛才在套手套時候擠著了，問道:“很疼?”
“嗯。”胖丫低頭嗯了聲，聲音悶而沉，不似高興的。
“你長凍瘡了?回去塗抹點草藥吧。”
“俺沒那麼嬌氣，俺要回去挑水洗衣呢。”胖丫依舊低著頭。聲音還是那樣沉悶不討人喜歡。
“呦，東家是關心你呢。”一個女工語氣略微刻薄些道。
另一個年紀大些女工柔聲對徐錦雲道:“東家，她就是這性子，不愛說話，整個悶悶，你彆在意，她對誰這樣，不是對您。”
徐錦雲了然點點頭道:“既然長了凍瘡，那回去抹點藥。”
胖丫一聽這話把手抽回去，急道:“不行。”
徐錦雲低頭挑眉，略微探究看了不識好歹胖丫一眼。
那年紀大女工又柔聲替她解釋道:“胖丫家裡指望著她領銀錢回去呢，一天不上工，她沒領到錢家裡人不給她飯吃。說來，……沒事好說，誰家沒點難事。”那女工不再言語。
徐錦雲看了那柔聲女工一樣，見她眼裡有些滄桑，她才二十吧。應該二十了。這樣做了人家媳婦，她認識她的丈夫也是在她桐油坊裡做工的，整日在油坊裡賣幸苦力揮汗如雨的撞油工人。
徐錦雲對在場二十四個女工道:“你們好好做工，工錢我徐錦雲不會缺你們的。胖丫，你隨我來。”
胖丫一動不動隻是低垂著頭瞧著地上石子。
徐錦雲朗聲道:“你們先去做工。”說完牽著不大情願跟她走的胖丫走了。
到了辦公屋子裡，胖丫站在她麵前，這時候蕭靖遠邁著步子要進來，徐錦雲道，“你東西放下出去。”
蕭靖遠不知道這個胖胖的小女娃怎麼招錦雲，放下薄子低聲對徐錦雲道:“她還是個孩子，彆為難她。”
“我自有分寸。”
蕭錦遠見徐錦雲這樣，想她應該不是刻薄之人，不會怎麼著人吧。他瞧了眼扭扭捏捏的站著不安的胖丫，漫步出去做事。
徐錦雲彎腰從抽屜裡拿出一罐草藥膏，她擰開瓶蓋子，青草香散發出來，溢滿出來，胖丫似乎聞到香味也抬起頭來。
徐錦雲瞧去。
一張坑坑窪窪點點斑斑顏色深淺的麻子臉呈現在徐錦雲麵前，徐錦雲沒有多吃驚，她拉著胖丫在一張凳子上坐下，她拉過另一張凳子坐在她旁邊，拉過胖丫的手給她塗抹起來。“這個抹上去，你會好起來。手長瘡怎麼能不抹藥膏呢。”
“俺要乾活，抹了也是白抹。你彆耽擱俺時間，俺要賺錢呢。俺要剝果子殼。”胖丫很著急似的，好像徐錦雲在攔著她的發財路。
“你多大了?”
“十六。”
“說實話，彆騙姐姐。”徐錦雲塗好一隻手，扯過她另一隻肉乎乎的手給塗抹。
“俺，過年後十五。”胖丫見謊言被拆穿，心虛道，聲音小而悶，她低垂著頭，不敢看徐錦雲。
徐錦雲兩隻手塗抹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