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攏共就司徒隱和他爺爺相依為命,繡雨這一招叫他人毀家亡。
現在司徒府上下一片混亂,又沒有個主事人,徐錦雲隻能留下來以司徒夫人姐姐名義替他們張羅後事。同時叫露萍回家斟酌說詞對姨娘說實情,露萍嘴上應得痛快,徐錦雲卻是不怎麼信任她,但願她能安撫住周柳姨娘,她現在分身乏術,身邊沒個可心的使喚人。隻好這麼安排。
司徒府上下的小廝丫鬟加起來二十幾人,徐錦雲將他們要辦理的事情一一分發清楚,司徒府裡的仆人原是討厭極了這個害死自家大人的毒女人姐姐,但一來府邸裡真沒有個主事的人,二來這個毒女人的姐姐有鈔能力,她事先申明喪事過後給他們遣散費用,還加點補助。
這下好了,雖然司徒府仆人有人是對老爺是有些忠心耿耿,但老爺沒了,他們的月錢也沒人發了,也隻能聽從這個毒女人姐姐的安排。
司徒隱在新婚大喜之夜被美貌新娘毒死事情在一夜後很快傳開了,他的同僚和同窗門紛紛氣憤,認為應該給個處理好然他們司徒兄泉下有知,紛紛告到皇帝那兒去。
徐錦雲辦理的喪事注定不會平靜,在人還沒入殮呢,朝廷派人來將繡雨的屍體帶走,徐錦雲問那領頭侍衛,“你們為何要帶走我妹妹的屍身,她現在是司徒夫人了。”
侍衛知道徐錦雲的,徐錦雲為六皇子殿下擊鼓鳴冤事跡傳遍整個承朝宮殿。徐錦雲也算是在宮裡頭名聲大噪。再宮裡頭當差多少知道點故事。他公事公辦告訴錦雲,這是皇上下的命令,繡雨存心積慮謀害朝廷大臣,是有重罪,帶回去吊在正門宮前三日以儆效尤。說完大手一抬將繡雨的屍體強行帶走。
要被吊在宮門口三日,以儆效尤。周柳姨娘聽到這個消息後兩眼發黑直接暈死過去,露萍隻好呆在她身邊伺候,徐錦雲借了她的令牌到宮裡頭見皇帝。
“繡雨雖然毒害了司徒大人,可她自己也中毒而亡,皇上,兩項抵過,不要處置我妹妹了。”徐錦雲跪在禦書房龍行宮殿中央,把頭埋得低低懇求著,她知道她這麼說強詞奪理,可是要死後還要被吊著那人是她妹妹,大庭廣眾下,她一個女兒家死後還要被這樣羞辱實在不好。
皇帝放下奏折,抬眼看了眼規規矩矩跪在殿中央的徐錦雲,聲音很沉很威嚴,“錦雲,這沒有的事情,謀害朝廷命官是重大罪過,沒有累及家人已經是她的萬幸,你怎麼有膽子替她求情。”
“可我妹妹已經殉情死了。”聽皇帝終於開口理她,她抬起頭跪著腰板直直的,雙目堅定凝視著上方的皇帝,毫不畏懼。
“刺客殺了人後再自殺就可以算她沒罪?你這說辭未免荒唐,如果不給繡雨立罪,往後誰都可以謀害朕的臣子,錦雲,這裡麵沒你什麼事情,帶著你家人趕緊離開上京,回巴山去。”
徐錦雲知道自己不占理,可是要吊著宮門口那人是自己妹妹,她死都不能安心嗎。繡雨在想要毒殺司徒隱後,可能已經想到會累及家人才要跟著喝下毒酒而去,她這段戀情已經夠失敗的了,“皇上,我救過您的女兒靖瑤池公主,我從未跟您討要過什麼封賞,這次,我借著這份恩情求您饒恕繡雨,她實在不懂事。”
皇帝抬眼看著一臉毫不畏懼的徐錦雲,神色威嚴,“錦雲,您說的是私,朕做的是公事,公私不能混合,朕不允許。”
徐錦雲永遠淡定的臉上難得有絲絲裂痕,她略微激動道,“那是臣的妹妹,那民女不求皇上什麼,承朝律法書上第一千二掰零一條上記載,罪人犯罪,可由家人或親近之人代受之,民女願意代受過。”說著又埋頭跪下。徐錦雲在進宮前知道自己勝算不大,做了最壞的打算,替繡雨受過。
龍行宮裡安靜的外頭細微的呼吸聲都能辨認的出來。
徐錦雲等了好一會兒不見皇帝做回應,耳朵敏銳聽到輕而慢的腳步聲慢慢向自己靠近,很快看見一雙黑色金絲靴立在自己麵前,緊接著自己下顎一緊,是皇帝用靴子頭抬起自己的腦袋,徐錦雲不得不仰視著居高臨下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皇帝。
黑色靴子離開徐錦雲的下顎,聽得上麵傳來的聲音,“錦雲,你妹妹毒殺朝廷大臣,是死罪,可知。你是不是仗著遠兒對你的寵愛以為朕不敢取你性命。”
徐錦雲腦子飛速運轉,“不敢,隻是想要救妹妹。刑法上說犯死罪人如若已故,可以由於其親屬代為受鞭策之行。”
“哦,那毒殺朝廷大臣至少要多少鞭子,你既然那麼懂我承朝律法,你說。朕酌情考慮。”話依舊威嚴,隻是威壓裡多了幾分戲謔味道。
徐錦雲硬著頭皮想起看到的律法書籍,“一百責鞭。”一百鞭子下子徐錦雲估摸自己得三個月背躺著睡,她有係統保命所以生命安全有保障,但係統怎麼不設置無痛保障,想起那一百皮鞭她心裡又怕又不敢怕。
“一百,你一介弱女子能承受一百鞭策嘛,五十好了。”頭上的皇帝聲音有些愉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徐錦雲知道皇帝同意,她臉上有歡喜之色,道,“謝皇上”說著要拜下磕頭。然頭拜到一把時候頭上聲音又響起,“錦雲,朕沒說同意。”徐錦雲心裡頭涼了下,她抬起頭望著皇帝。
“繡雨是繡雨,你是你,你想要代為受過,朕不給你這個機會,你走吧,離開上京……”皇帝已經坐回自己的黃椅子上,拿起一本奏折要繼續看。並不拿跪在那兒錦雲當回事。
“皇上”
“父皇”
這誰呀,徐錦雲沒來得及回頭,那個喊父皇的人已經信步走進來,他跪在徐錦雲身邊向上麵的人行大禮,“兒臣靖馳向父皇請安,望父皇龍體安康。”
徐錦雲見他麵容秀氣,算不上俊美,但同靖遠和皇帝有兩三分相像,但沒有靖遠的英氣,皇帝的威壓,他清清廋廋的,直條條的跪在自己身邊。這應該是靖遠那個五皇兄吧。徐錦雲如是猜測。
徐錦遠猜想果然沒錯,皇帝見了他眉毛微皺,道,“你來做什麼?”
蕭靖馳沒有看身邊徐錦雲,挺直身板,雙手抱拳向上,無比恭敬嚴肅對皇帝說,“兒臣是以為一個臣子向父皇進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