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身死(2 / 2)

好奇心驅使他向男童走去,蹲下身,目光落在那白色短刃上。

鋒利至極,上麵沾染著點點血痕,不是拆鞭後的九節鞭還是什麼?他與明昭對決之時就是吃了這招的虧,他何等熟悉。

明昭究竟怎麼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懼感壓上迎瑞的臂膀,看著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男童,“這是從哪來的?”

“哎哎哎,你是誰啊?”

婦人從屋裡著急忙慌地跑出來,見陌生人蹲在孩子麵前,忙將孩子拽到自己身後,道:“你是誰?來我們這尋常人家做什麼,莫非也是那北國的細作!”

“我不是細作。”迎瑞按耐下心中澎湃的海浪,麵色漲得有些紅腫,攤開手心的武器,“我看這武器精良,一時好奇……”

婦女聽到這口流利的匈奴話,鬆了口氣,“這是北國細作的武器,已經折騰了一下午,聽說死狀奇慘呢。”

死狀奇慘。

“死了…”迎瑞神色黯淡,嘀咕著抬眼又重複了遍,“真的死了?你見過屍體了?”

“是啊,你還不相信我?還是一個姑娘家,那麼多人,再怎麼厲害也插翅難飛,話說這北國真是狡猾……你也彆在這溜達了,現在嚴查細作,聽說還有個男的。”

“你說說,咱們國家造了什麼孽,現在又要在南都打仗,兩頭都是可惡的敵人,唉,最苦的還不是咱們。”

迎瑞麵色不變,外界的種種似乎皆被排斥在外。心裡想著,還有更可惡的在你麵前,他膽子更大,身子更糙,怎麼就是明昭先沒了呢?

之前死去的弟兄們不在少數,他以為他早已麻木,可沒想到,在此得到這個消息還會悲痛到頭皮發麻。

她不是武功很厲害嗎?怎麼,怎麼……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空地上,匈奴民間沒有夜間燃燒火把的習慣,迎瑞走的磕磕碰碰,手中卻始終拿著那節九節鞭在手心。

出巡任務的時限堪堪過了一半,卻像是過了一年那樣長,他現在能做的,隻有將偷聽來的信息傳達回北塞軍營。

同他來的夥伴意外暴露,身死他鄉,屍骨無存。

一滴淚水擦著臉頰滑落,滴在他胸口的布料上,明昭與他相識不過兩個月,卻和他契合地像多年的戰友。

對決,比武,罰站,烤豬腿,一切都曆曆在目。還有臨行前明昭與將軍的相擁,對兩人的祝福。

回到那空地,馬兒見主人歸來,嘶吼了聲,迎瑞揭開緩繩,翻身上馬。

現如今匈奴已經空虛到無侍衛巡邏的地步,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速度越來越快,向那邊境的城關馳騁。

分秒必爭,現在是攻打匈奴的最佳時機。

馬兒的尾巴飛來飛去,望著那匈奴城關大敞的石門,恰巧到了幾人合力關門的時辰,士兵們一鼓作氣,拉扯著粗厚的麻繩。

馬蹄聲走近,在眾人目瞪口呆中,那麻繩被利刃割成兩半,士兵們向後仰倒在地,指著他喊道:“細作!北國細作!”

身後,追來的人愈來愈多,迎瑞跨過這座石門,前方不久便是他揮灑過熱血的國家,猛得將手中的九節刃插進馬兒的屁股上。

噅噅——

馬兒跑的像隻離弦的重箭,呼嘯的風聲擦過他的臉龐,耳朵,近乎無法呼吸,身後的追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