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靈立時坐起,當先叫了幾個年輕的沙彌一起往山下跑。
出了這事,元空他們也走不掉,他扶著容氏重回到寺裡,對溫水水和她道,“你們呆這裡,貧僧去看看。”
溫水水煩他好管閒事的毛病,隻道,“大師,他們有人過去了。”
山間土崩何等危險,尋常人站其中少不得都要遭難,容氏也怕他受傷,緊拉著他道,“你彆去添亂,玄靈禪師在那裡能有你什麼事兒,你給我安分些。”
元空無奈,“外祖母,袖手旁觀不是貧僧的本性。”
容氏連連撫著心口呼氣,半晌鬆了他手,警告道,“你彆以為就你自個兒的事,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外祖父也活不長,你還想念佛,就不能任性。”
元空給她敬禮,“外祖母言重了,貧僧就是去給師叔幫忙。”
他快步跑了出去。
溫水水眼中陰鬱積聚,她應該清楚的,這個人看似和善,實則最無情,他對任何人都很關心,一旦被他發現有誰覬覦他,他會立刻遠離,他的這顆心太難摘,她想得到隻能讓他自己淪陷,淪陷不成,死的就是她。
元空順山路下去,沒一會就見路道被大片塵土掩埋,樹枝橫截,幾個僧人圍做一團,間或能聽見哎呦的慘叫聲。
他急走到跟前,正見一個衣著講究的老頭陷在土裡,他隨身的小廝三三兩兩的被樹枝壓住,全疼的齜牙咧嘴。
僧人們齊心協力搬走樹,隨即抄起鏟子潑開土,元空蹲下身扶著老頭起來,老頭灰頭土臉的站不穩,呸了兩口土跟他謝道,“小後生厚道,要沒你們我隻怕要死在這道上了。”
元空順話講,“施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玄靈揚笑,偏頭拍拍身旁的年輕和尚,“快扶幾位施主上山去。”
和尚們或抬或攙著人先上了山。
元空腳站到塌陷的石階旁,感慨道,“今早來弟子就注意到山道經久未修,未料真出了事。”
玄靈仰頭往上瞧,那層土塌完,裸露出來硬石,可能隨時會砸下去,他衝元空招手,“上來些,免得砸到。”
元空上了幾個台階,與他一同往回走,“主持這
些年被陛下的病絆著,這才難回來,師叔莫要生他的氣。”
玄靈哼笑一聲,“早年也這般說,老衲提醒了多少次,陛下那是無病呻吟,師兄若真有那等能耐,天王殿裡的神案上定有他的席位。”
元空靜默。
玄靈瞥眼瞧他,抖抖衣袖道,“你脖子上的掛珠去哪兒了?”
“給了溫施主,”元空說道。
“那位小施主有些不對,”玄靈往前走,走兩步又回頭,盯著他道,“元空,你今年遲來了。”
元空斂住神色,唇邊笑隱一半,“路上碰見溫施主,弟子不忍看她流落在外,就帶回了汴梁。”
玄靈眼睛一轉,閒散的順道走,“心善是好事,但就怕會招來豺狼。”
元空緊攥手中念珠,一語未發的與他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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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水水和容氏焦灼的等在門口,卻見幾個人抬著周宴跑來。
周宴原還直板板的躺著,見到她一臉高興,正要叫她。
溫水水滿麵陰沉,死死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