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慧眼如炬,紋銀三十兩,乃公子所得。【】”
開盤口的那人穿過人群,來到朱平安身邊,將朱平安下注所贏的十倍賭金雙手奉上。
“有勞。”朱平安接過錢袋,拱手道謝。
賭金是在一個小錢袋裡,都是大家下注的散碎銀子,共三十兩。
“怎敢,公子慧眼獨到,令人佩服。敢問公子大名?”
開盤口那人微微錯身,不敢受朱平安這一禮。不管眼前這位小公子剛才下的賭注是慧眼也好,純屬膽大也好,不管哪樣,這位外表看似憨厚的小公子,前途都是不可限量的。
“大名不敢當,某下河朱平安。”朱平安掂量著錢袋,隨口說道。
“啊?”
開盤口那人異常吃驚,根本沒有想到站在自己眼前的這位憨厚少年,就是自己道聽途說記在書冊中的那位被蛇咬聞啼鳥的柴房狗屎運少年。
完全對不上號嘛。
“公子就是朱平安啊。”開盤口那人喃喃自語,微微沉默片刻,繼而作長揖道,“書中所記有冒犯公子的地方,還望公子海涵。”
朱平安將錢袋收到懷裡,抬頭看他,一臉憨厚的笑道,“怎麼會,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托你之福,府試的盤纏現在有了。”
“公子大度,非常人也。”開盤口那人再次道謝,離去。
這個時候大伯朱守仁才真正的接受了朱平安又再次高中甲榜的現實,可是卻腹內五味具雜,難以言狀。這個現實對他們來說真的太難接受了,朱平安隻不過年方十三而已,吃過的米還沒有自己等人吃過的鹽多,可是若說第一次是走了狗屎運,那這一次如何理解,狗屎運這種東西在科舉考場本就百年難得一遇,怎麼可能連中兩次狗屎運的......可是在考場上大吃大喝又睡覺的人,怎麼就偏偏兩次都中甲榜......
“恭喜安哥兒,此幾次三番是我等孟浪了。”
本次落榜的一人似乎經過落榜打擊,褪去原先的輕浮,變的穩重了一些,對朱平安也有了新的看法,狗屎運那能走兩次,可見朱平安也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的,於是麵露歉意的恭喜朱平安再次高中甲榜。
“哪裡,僥幸而已。”
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朱平安也不是小度的人,朗然回應,給了彆人一個台階下。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認為的,另外三位榜上有名的人,包括大伯朱守仁等人堅持認為此次考試,朱平安或是再次走了狗屎運,搞不好就是恰好遇到原題了等等,就像一頭牛撞到了南牆也不回頭一樣。
“此番平安僥幸贏了些許彩頭,自留府試盤纏二十兩,其餘十兩大約也是諸君賭資,各自取回了吧。”朱平安將所贏三十兩彩頭,自己留了二十兩,另外十兩便要還給大伯朱守仁等人。
其實也並不是朱平安多大度,更不是什麼聖母瑪麗蘇以德報怨多偉大,而是形勢所使然也。一方麵,畢竟射幸利益,自己以3兩銀子博的三十兩,自己留二十兩已經夠多了,做人不能太貪心;另一方麵這畢竟是古代,是一個講究仁義禮智信的年代,以德報怨,自己用十兩銀子博得一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