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中還能看到刀劈火燒的痕跡,甚至在過門石上還能看到沒有被衝洗乾淨的血跡。
在這樣的宅院就寢,朱平安感到深深的責任感。
如果不能保境安民,那就會有無數個這樣的宅院,無數個百姓死不瞑目。
夜晚,房間的油燈亮了大半夜才熄滅。
翌日,一大早天不亮,嘉興城還在沉睡,販夫走卒屈指可數,朱平安就帶人去總督衙門向張經辭行,張經也早已起床,正在書房研究江南地圖。
地圖上,嘉興被重重的圈了起來。
“平安拜見總督大人,特來向總督大人辭行。”朱平安進了書房,拱手辭行。
“不急,不急,子厚起的這般早,還沒用過早膳吧,正好在我這用過早膳再回。”
張經擺了擺手,讓朱平安跟他用過早膳再走,言畢就催促差役去端早膳。
“多謝總督大人,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朱平安道謝。
很快,差役就將早膳就端上來桌子,比較簡單的兩碗米粥、兩個雞蛋、四個饅頭還有兩碟小菜,一碟涼拌豆皮蘿卜絲,一碟醋溜綠豆芽。
“粗茶淡飯,子厚莫要嫌棄,快快請坐。”張經微笑著請朱平安入座用早膳。
朱平安落座道謝,兩人邊用早膳邊聊。
“子厚,可知我為何要將總督行轅移至嘉興?”張經一邊剝雞蛋,一邊考較朱平安。
“嘉興位置處於拓林徐海一夥倭寇,以及瀝港汪直一夥倭寇的中間,距離拓林徐海倭寇約有兩百餘,距離瀝港汪直倭寇約有四百餘,都不算特彆遙遠,總督坐鎮嘉興可居中指揮對兩股倭寇的作戰,消息、命令傳遞快。”
朱平安放下筷子,回道。
“嗯,不錯,子厚不愧是知兵的,處於兩大倭寇中間的地理位置是我相中嘉興的一個重要原因。”張經讚賞的點了點頭,不過又話音一轉,“但,這也隻是其中一個原因。”
“子厚可知?”張經問道。
“願聞其詳。”朱平安搖了搖頭,拱手向張經請教。
“某願以身為餌,請倭寇入局,進而圍而殲之。”張經目光看向窗外,一臉的視死如歸。
張經的話令朱平安心生敬意,張江以自己為餌,引倭寇上鉤,再一舉殲滅,這份勇氣和擔當令人點讚。
“徐海膽大包天,某觀其行事,無論是攻蘇州,還是攻嘉興,除了擄掠財物外,棋有意揚名,以吸引倭寇入局;汪直近期動作頻頻,指使麾下倭寇四處出擊,燒殺搶掠,目的不外乎'要挾官府,開港通市'。無論徐海,還是汪直,在得知本督移營嘉興後,肯定都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倭寇兵圍嘉興,拿下本官,徐海的名望在倭寇中就無出其右了;若是汪直兵圍嘉興,拿下本官,他就有了要挾朝廷的籌碼!”
張經緩緩解釋道。
朱平安聞言,點了點頭,張經說的很有道理,按照曆史軌跡,張經接下來取得的大捷,位置就在嘉興城北的王江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