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這躲在門口的女童就像是看見了洪水猛獸般,顫抖著身子,抓著院門的手指節發白,僅有的那隻眼睛眼中更是透露出驚恐。
“這是餘家小孩?”駱青也注意到了這個暗中偷窺的小孩,她看著其右眼上的紗布,眉頭一緊。
足底稍動,怎料那小孩直接跑走了。
“我們長得很難看麼?”駱青呆呆地看著女童離開的方向,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鬱悶道,“不然為什麼看見我們就要跑?”
文昭之正盯著女童方才待過的地方,沒有接話,隻是走到院門口,蹲下,仔細看著被女童扣過的門框。
按理說一個小姑娘,尤其是單薄瘦弱的小孩子,就算抓著門框也不會對其造成什麼痕跡。
可偏偏,文昭之方才就注意到她的手指微陷於門框內。現在走過來一看,果真是入木三分。
“她一個小孩子,如何來的這麼大力氣?”文昭之心中嘀咕著,“莫非是天生神力?”
“駱師姐,你怎麼看?”他轉頭想要問駱青的意見,結果就看見對方呆呆地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文昭之好奇地往自己身後看了一眼,這一看就直接跟一張老態龍鐘,死氣沉沉的臉對上了。
文昭之嚇了一跳,當即跳起來連著後退了幾步來到了駱青身邊。
“老祖宗!”就在這時,身後也傳來了餘戚地呼喊聲。
隻見他快步上前,攙扶著老者來到文昭之他們麵前:“兩位仙長見諒,這就是我家老祖宗。”
說完他又低聲在老者麵前低聲說了些什麼。
老者勾著背,抓著木杖的手微微顫抖,聽著餘戚的話,那一直低垂的腦袋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平移般抬起,與文昭之他們對上了眼。
雙目渾濁無神,這讓人開始懷疑她是否能正常思考。
餘戚攙扶著人領著文昭之和駱青進了門。
屋內放著一口大大的棺材,黑漆木,左右兩邊各跪著一人,低著頭,隻能隱約看出來是兩位中年男子。
“這就是餘師兄的棺木了?”文昭之用神識掃了一圈,與駱青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忽然怒道,“好你個餘
家,竟敢戲耍我等!”
說著抬手一招,一柄飛劍瞬間出現在眾人麵前,一化二,二化三,快速朝著棺木刺去。
原本守在棺木兩邊的人見狀,當即嚇得連滾帶爬朝旁邊躲開。
“仙長不要!”餘戚見狀,整個人竟然直接撲了上去,以身護住了棺木,“我等從未戲弄仙長!”
飛劍在他身後停住,文昭之哼了一聲後道:“這棺木分明就是空的!說!我師兄餘承屍體在哪?”
他這句話像是戳中了什麼,自進門後一直安靜的老者忽然開頭,用含混不清的聲音緩緩道:“我兒餘承回來了?”
輕飄飄一句話,讓原本還在氣惱的文昭之麵色一僵。而餘戚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直接撲到了老者身上,悲戚道:“老祖宗,是子孫不孝,連兄長的屍骨也沒能守住。”
“什麼屍骨?我兒不是回來了?”老者說著四處張望起來,“他為何還不來見我?”
餘戚見狀,竟是直接抱著她大哭起來。
文昭之和駱青對視一眼,後者上前對餘戚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為了避免嚇到這位年紀不見得比她大,但已經暮年的老人,她刻意壓低了聲音。
溫潤之聲緩解了餘戚的悲愴,他緩了緩這才說道:“二位仙長,請借一步說話。”
說著他讓躲得遠遠的二人過來守著老者,自己則是領著文昭之和駱青到了院外。
一出去,他就直接跪下了。
“還請仙長助我們尋回兄長屍首。”他連著磕了三個頭。
文昭之和駱青麵麵相覷,最後還是駱青再次開口:“我等閉關多年,今日方才破關。聽說餘師弟的事情就趕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且說清楚。”
餘戚吸了吸鼻子,委屈道:“大概是半月前,我等收到了劍宗傳信,說兄長道隕。家父便立刻讓我等去將遺體領回。依照習俗,頭七過後就要安葬。誰知昨日有兩人前來,自稱是收到了兄長信件,要帶走兄長遺體。我等不允,誰知道今早兄長的屍體就不見了!”
文昭之在旁邊聽著冷哼了一聲,駱青轉頭瞪了他一眼,而後溫聲道:“那這空棺木是為了什麼?”
“明日就是頭七,家父說若是找不到屍首,就先做個衣冠塚。”餘戚說著眼眶都紅了,“二位仙長,求你們幫幫忙,餘家上下一定為你們立像祈福!”
駱青聽著連忙把人扶了起來:“先彆說這些,餘師弟出自劍宗,此事我等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餘戚聽她這麼說,立刻連連道謝。
接下了這個差事,兩人當天就在餘戚的安排下住進了一間小院。
院中角落有一個小花壇,旁邊還有石桌石凳。雖說看著很簡陋,但比起在花榮城關他們破院,已經可以用雅致來形容了。
最重要的是,這個小院在後院左側,雖然離他們先前去過的院子遠了些,但離文昭之先前感應到三處不尋常地點之一特彆近。
在確認周圍沒人後,文昭之這才揉了揉自己的腮幫子,對駱青笑道:“駱師姐,先前聽你對餘家怨氣不小,還以為唱白臉對你來說很難呢。”
駱青抬著下巴得意道:“你師姐我從小博覽群書,做戲這種小事自然信手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