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陳泰一篇:徹底消失不見的沙城(1 / 2)

櫻黎學園,聚攏了全國各地渴望在藝術方麵有造詣的學生。

這個學校人才輩出,指的是字麵意思:有大量優秀的學生。也有另一層意思:出名的人也多。

胡斑,目前四年級的足球特長生,是學校裡麵的大齡學長。

本應該是備受尊敬的存在,但因為陳平,他留級了。

“同學……”

眼鏡老師當然知道胡斑是誰了。

他已經知道事情要朝著什麼樣的方向發展,便對著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你是要作為有關於陳平那些事件的補充麼?身為當時事件的當事人,你可以儘情補充真實信息,你來這裡吧……坐在這裡說。”

胡斑繞著桌子的後方,來到了眼鏡老師的身邊,沒有看上去沒有什麼壓力的坐了下去。

他就這麼坐了?

坐在那個位置?

陳泰一多看了這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學長一眼,但也是多看一眼,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吳妍羽知道,事情要來到最高潮的時刻了,心裡有些小激動,但更多的是緊張……如果陳平可以被開除的話,那將會100%的完美結局。

但……

陳泰一不被處罰才是至關重要的。

胡斑的視線從來沒有從離開陳平,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麼惡意,但隻有當事人才會明白,這之間的仇恨的淵源到底有多深。

“那我就隨便說兩句吧。”

胡斑心平氣和的開口了:“那時候的情況……我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陳平帶著其他人一起,把我的腿打傷了,當時其實還是很不甘心的,但也已經年底了,有些東西想一想其實也就過去了。”

(旁白:兄弟,你的表情可不會就這麼過去的。)

(旁黑:這叫做理智的人!)

胡斑越說著,臉色就越糟糕:“因為陳平就是這樣一個幼稚的人吧……其實我懷疑過,他到底有沒有讀完九年義務教育?或者他有沒有上過高中?他的心智還停留在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校園權利遊戲之中,就,就……就可以這麼理解,他能因為一個女生和我有點瓜葛,就懷疑我和女生有關係,然後記恨我,騙我到學校裡麵的儲物室那邊……我還記得那天他帶著幾個人。”

“他帶了五個。”

陳平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帶了哪幾個,他帶了哪幾個……

“我本來是可以因為這件事情跟學校說的,隻要那時候馬上調查下去,陳平就肯定可以被處罰的。但是當時情況特殊……我還在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情鬨大的時候,我媽得了白血病,當時情況很緊急,我把這件事情告訴家裡……”

“我媽生我比較晚,所以年紀有些大了,如果我讓她知道這件事情,我怕她心理有問題出現什麼狀況了……我不敢冒著這種隨時有可能失去親人的風險!你知道嗎……陳平,我其實不是不敢跟你對著乾,是因為我不能,我不行,我不可以……你是不是以為我怕你了?”

胡斑說到了關鍵點,突然釋懷的笑了:“嗬嗬……但後來,也就是今年暑假,我媽的病情好了一些,她轉去了首都醫院,然後我才敢跟我爸說……不過那個時候已經晚了,因為學校的監控錄像和一些證據已經找不到了,我不管再怎麼鬨都沒有用……有些事情,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樣,你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了,默默承受就好了。”

“我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放棄了自己,我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怪罪於彆人……我隻能承認,到今天為止,我並沒有做出什麼愧對於我自己或者我家人的事情。當然了……就像陳平從來不會對自己的行為反思一樣,他到現在都還認為自己是對的……把彆人打傷導致彆人留級了,可能這個世界隻有他一個這種會理所應當做出這種可怕事情卻沾沾自喜的人吧?”

“對吧,陳平?我知道……你彆瞪我,你是不是想要反駁?你是不是很委屈?你是不是很不甘心?還是說……你有證據證明我這條腿是自己摔的?你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這種傷人的行為,可以得到所有人的讚許嗎?甚至以此為榮?”

胡斑停下了嘴,把視線挪到了桌麵上,若有所思的望著桌麵上自己的手。

陳平沒有再抬起頭了。

比起楊清清拿出那些板上釘釘的證據,胡斑這些陳述的話語似乎更加可怕,他控訴陳平的態度很平和,但每一句話的殺傷力都很驚人。

心理上的攻略,往往比實力上的壓製來得更加恐怖。

楊清清不可怕,可怕的是楊清清手裡的證據。

陳泰一不可怕,可怕的是陳泰一的拳頭。

胡斑不可怕……可怕的是胡斑這個“人”的出現。

……

……

……

陳平在這天之前,和自己的父親通過一次電話。

他的父親明確的告訴他,不管他在學校乾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事的。

原因很簡單,他家和櫻黎學園有穩定生意上麵的合作。而學校的某個領導承諾了,隻要陳平不做出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那他將會平穩的渡過這幾年。

陳平從出生開始,就含著金鑰匙。

他是一個在吃、穿、住、行所有方麵都秒殺掉99%同齡人的存在。家裡擁有優秀的背景,擁有強大的人力財力資源,擁有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

隻可惜,父親常年做生意無法回家,母親性格潑辣火爆,對陳平的教育基本是副作用。

在爺爺奶奶的寵溺之下,陳平朝著不正常的方向發展了。

他的腦子裡麵似乎裝著一個很離譜的邏輯:隻要有錢,隻要有權,就可以擺平99%的事情。

但他沒有搞清楚,提供給他這些條件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父親。

從小到大在炫富和攀比之中長大的他,不懂的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處事原則……初中的時候不懂事也就算了,高中的時候,他隻讀了兩年,就在父親的操作之下,被櫻黎學園錄取了。

高中兩年,陳平在家裡當地的一個優質的重點培養體育生的學校裡就讀,他因此更加瘋狂的貫徹他的“校園權利遊戲”。

靠欺負弱者來滿足虛榮心,靠拉攏各路狐朋狗友來擴充實力,靠虛張聲勢來提升自己在學校裡麵的地位。

陳平在初中時候建立起來的沙城,陳泰一其實有80%的功勞……因為陳泰一是陳平初中時期第一個欺負的人。

高中時期的陳平,依舊把自己“校園權利遊戲”的沙城維持了下去,享受著土皇帝一樣待遇,每天都有人圍著他轉。

他的母親對他的所作所為不管不顧,雖然沒有支持,但放任他不管……這樣的放任,默認了陳平的行為。

他的父親,陳平基本上每年隻能見到幾次……

這座“校園權利遊戲”的沙城在陳平的運作之下,越疊越高,越疊越高,越疊越高。

有沒有可能……

其實在某一天,或者說是某幾個晚上,陳平的腦子突然開竅了,他會不會想到……如果自己自己建立的沙城被人推倒了,那他應該怎麼辦?

或許,他還可以重新堆起來。

因為倒下的人,可以再爬起來。

比如說現在。

陳平理論上有機會通過自己的操作手段把陳泰一乾掉的。這隻是理論上而言……畢竟,他曾經犯下的過錯太多了,一旦出現了意外,那將會萬劫不複。

如果不是陳泰一。

如果不是楊清清。

如果不是吳妍羽。

如果不是謝宇鈞。

如果不是南思晨。

如果不是尤嘉悅。

如果不是【flashing cute star】樂隊。

他說不定,現在還在站在這所學校的權利頂點,隻需要動動手指頭就可以唬得那些學生們瑟瑟發抖。

……

胡斑離開了。

他似乎沒有來,但又來了。

他就是進來會議室裡麵說了幾句話而已,他完成了他的使命和任務了。

但就是如此,足以殺死陳平了。

陳泰一那兩拳一腳的三連擊,如果說是把陳平的沙城推倒了,那麼胡斑……應該就是那陣風,把散落一地的沙子吹得一乾二淨。

當陳平潛意識裡麵覺得自己已經完蛋了,那麼這場戰爭也結束了。

“陳平,對於剛才胡斑所說的那些事情,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

“……”

眼鏡老師等待了幾秒,再次詢問:“陳平,你對自己一年級時候做的那些事情,有什麼需要補充的?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有什麼需要解釋的?”

“……”

看來沒有什麼問題了。

所有人都等著黃老師的判決情況,會議室裡麵鴉雀無聲。

陳平失去鬥誌的撐著自己的腦袋,雙手捂著臉,安靜得就像是死人一樣,一動不動的。

黃老師終於動了,他抬起臉,看向了陳平:“那根據剛才的討論情況,決定給予陳平的處罰是……”

這個瞬間,黃老師的嘴巴閉上了。

吳妍羽緊張的抓著賀曦的手,把賀曦也給整得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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