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暗,兩人走在周府的園子裡,一路沉默,後麵遠遠跟著姚嬤嬤和江成軒的兩個隨從。
遠遠的看到外院的拱門,周沫兒隻能送到那裡,江成軒手指微動,突然伸出去握住周沫兒柔若無骨的小手。
手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周沫兒忍不住掙紮一下,江成軒卻握得更緊,周沫兒掙紮不過,隨他握,江成軒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明明很遠的拱門卻很快就到了,看了看後麵跟上來的姚嬤嬤和喜書,他不舍的放開周沫兒的手,捏了捏道:“沫兒,你彆生氣,我過幾日再來看你。”
說完,再不停留,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周沫兒看著他背影,不知怎的,覺得似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看著看著,嘴角忍不住就勾了起來。
剛剛轉身準備回去,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就到了,顯然她?知道周沫兒會出現在這裡,大概是特意?在這裡等?的。
“大小姐,老夫人請您去福安院,有事情商量。”
嬤嬤恭敬的低著頭,看著她?的頭頂,周沫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這是去告狀了?
福安遠裡,蓓兒抱著老夫人的手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老夫人忍不住伸出沒有被她?抱住動物那隻手,揉揉眉心,問道:“沫兒到了沒有?”
“快了。”嬤嬤趕緊道,回話時忍不住看了一眼蓓兒。
真能哭啊!都哭了兩個時辰了,要不是老夫人顧忌著江公子,早就把大小姐請過來和她?對?峙了。
周沫兒一踏進福安院就覺得不尋常,今日氣氛格外凝滯,她?收斂了臉上的神情,鄭重的掀開正房的簾子。
嗚嗚的哭泣聲傳來,簡直就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說不儘的傷心事一般。
看到周沫兒進去,下首的三夫人蹭得站起身,指責道:“沫兒,不是三嬸說你,你是大家?閨秀,不是丫鬟,怎麼能隨意?動手打人呢?你看看你妹妹的臉,都被你打成什麼樣子了?”
姚氏不緊不慢喝茶
,聞言笑?道:“三弟妹,我怎麼聽說是蓓兒先?動的手?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是沫兒隨意?欺負妹妹了。”
老夫人眯著眼看了周沫兒一會兒,周沫兒不為所動,對?老夫人福身站起後,看向埋頭隻顧著哭的蓓兒問道:“二妹妹,今日到底為何你知我知,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你倒是彆忙著哭,說給我聽聽,你是怎麼顛倒黑白?的?”
蓓兒不說話,隻把那邊紅腫的臉頰側過來,三夫人看得用手捂住胸口?,似乎很心疼的模樣。
老夫人也摟得更緊了些。
二夫人左右看看,稍微的往後退了一步。
姚氏抬手,用手帕擋住嘴邊的嘲諷。看了一眼周沫兒,見她?微微搖頭,她?滿意?的一笑?,淡定的往椅背上一靠。
“二妹妹,我打的是你的臉,可不是嘴,你不說話是為什麼?”周沫兒疑問出聲。
三夫人跟抓住了什麼把柄一樣,直起身道:“娘,你可聽見了,沫兒自己都說,是她?打的,我可沒有冤枉她?。”
老夫人看向周沫兒,淡淡道:“沫兒,你有什麼話說?”
周沫兒福身,看向哭得傷心的蓓兒,淡淡道:“二妹妹,你要是不說,我可就原原本本說了……”
“你說啊!威脅蓓兒做什麼?這從小沒有教養的姑娘就是不一樣,怎麼調教都野性難訓。”三夫人諷刺道。
姚氏不滿了,冷道:“三弟妹,事情到底如何還不知道,你著急忙慌的說這些做什麼?說不定這精心教養的還不如外麵長大的呢?”
三夫人氣得站起來,指著姚氏道:“你...”
“好了。”老夫人威嚴的聲音一出,三夫人噤聲,姚氏也坐直了身子。
“沫兒,你來說。”
周沫兒清晰的看到,蓓兒聽到這句話身子僵了僵。
她?靠著老夫人,這一僵硬,老夫人最先?感覺到,心裡忍不住就是一歎。蓓兒就是被養得太嬌,一點委屈都受不得。
周沫兒從頭到尾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蓓兒的哭聲慢慢小了下來,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你說,你和蓓兒爭執被江公子看到了?他還看到了你打蓓兒?”
老夫人眯眼問道。
“是,不光江公子,還有我爹也是親眼所見,二妹妹怎麼說的我不知
道,祖母要是不相信,可以讓我爹來解釋。”周沫兒不慌不忙道。
三夫人幾乎是立馬道:“那是你爹,他當?然幫著你說話。”
周沫兒冷淡的看了她?一眼。
福身對?老夫人道:“祖母,我爹為官十幾載,難道就是三嬸娘口?中幫親不幫理的人?家?人都這樣看他,外人還能怎麼看?今日雖是二妹妹先?動手,打人是我不對?,我認罰。可三嬸娘這話我也是不依的。”
“回去禁足十日,好好反省。”老夫人不再看抱住她?胳膊不撒手的蓓兒,淡淡道。
蓓兒愣住。
三夫人急道:“娘...”
“你也一樣,一把年紀快要做祖母的人了,說話不過腦子,你也好好反省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