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榮壽堂院子門口有油的事。”老夫人語氣沉沉,一整天都笑吟吟待客的老夫人,這會兒臉色難看得不行。
“老奴知道今日客人會很多,昨夜連夜打掃的院子內外,快天亮了才打掃乾淨,還全部查看了?一遍才回去睡覺的?,求老夫人明查。”一個五十多歲的?仆人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你有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福貴嬤嬤上前一步問道。
見她站出來,江淮嶽眼神冷了冷。
“老奴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啊!跟平日裡一樣的,隻是回房路上碰上了?修剪花草的?花伯,花伯早在前幾日就已經修剪好了?花草,不知他今日這麼早來後院做什麼?”
“讓花伯來回話。”老夫人冷淡道。
半刻鐘後,老夫人麵前跪下一個六旬左右的老人,一身粗布衣衫,臉上皺紋深刻,皮膚曬得黑油油的?。他這樣似乎是頂著太陽修剪花草才這樣子的?。
“花伯,早上有人看到你進了?後院,你有什麼話說?”福貴嬤嬤厲聲道。
花伯一愣,反應過來後道:“老奴想起來園子裡有盆花忘記放上假山了,就擺在了小路上。”
老夫人皺眉,福貴嬤嬤忙問清楚是哪個假山,花伯說的明明白白,不像是撒謊的模樣。
老夫人想了想,問道:“有沒有看到什麼不妥當的?奇怪的事?”
花伯想了想,道:“老奴看到...有個丫鬟手裡提著食盒往榮壽堂這邊過來。”
花伯說完,深深磕下頭去,道:“老奴知道世子夫人在榮壽堂門口摔了?一跤,老奴想來稟告的?,隻是老奴不過是一個粗笨剪草護花的,實在見不到老夫人和各位主子。”
“你有什麼話說?如今見到各位主子了?,老夫人也?在,會給你做主的。”福貴嬤嬤忙道。
“老奴看到那丫鬟有些慌亂,她手裡的?食盒滴了幾滴湯出來。待她走了?,老奴...上前去查看了?一下,發現不像是喝的?湯,倒像是油。”
福貴嬤嬤一喜,老夫人坐直的身子。江淮嶽終於看向了?他。
“你說的可是屬實?”江淮嶽淡淡問道。
花伯見江淮嶽問話,忙磕頭道:“老奴句句屬實,不
敢有半句虛言。求世子明鑒。”
“你可是認出來了那丫鬟?”江淮嶽忙問。
花伯想了想道:“老奴在後院裡經常見到各個院子裡的?丫鬟,她好像是清暉堂的?……”
江淮嶽麵色更冷,吩咐道:“把?清暉堂的?丫鬟都叫過來。”
“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江淮嶽又問。
不出意外的?,花伯搖了?搖頭,又道:“老奴要是看到她,一定能認出來的。”
一刻鐘後,榮壽堂裡站了?一排丫鬟,其中初蘭初秋初冬都在,大丫鬟模樣的還有一個周沫兒不認識的?,估計就是那個替代她的。
花伯左右看看,伸手一指那個周沫兒不認識的?大丫鬟,道:“就是她。”
那丫鬟鎮定的?看著花伯,又看了?看屋子裡的?人,跪下道:“奴婢初柳,見過老夫人。”
“你為何一大早提著油往榮壽堂去,我倒不知道,你何時成了?跑腿的丫鬟了??”江淮嶽冷笑道。
“奴婢沒有提著油啊!”初柳一臉的莫名其妙。
老夫人看向地上跪著的?花伯,問:“你確定看清楚了??”
花伯不懼老夫人威嚴的眼神,隻道:“老奴看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會看錯的?。”
初柳看著花伯篤定的?眼神,道:“花伯,我今日一大早確實看到你了?,你又如何知道,我提的?是油,不是早膳?”
花伯愣了下,才低聲道:“老奴不敢欺瞞眾位主子,老奴是因為好奇主子的?早膳才去看滴落在地上的?東西……”
“你們下去。”江淮嶽吩咐清暉堂的?丫鬟,眾人趕緊出去,生怕沾染上一般。
然後對聽了花伯的?話後有些慌亂的初柳道:“你確定不招嗎?”
“奴婢,奴婢...”初柳終於有些慌了?。
江淮嶽已經轉開眼睛,淡淡吩咐道:“打,打到肯說為止。”
馬上就有兩個粗壯的仆婦進來像拖小雞似得將掙紮不休的?初柳拖了?出去。隨即就傳來板子拍在皮肉的?沉悶聲。
周沫兒皺眉聽著,實在沒想到最先?查出來居然是清暉堂的?丫鬟。
等初柳再被拖進來時,是真的?拖進來的,下半身已經看不出來衣衫本來的顏色,一片暗紅,還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周沫兒覺得她幾乎快
要死了。
“奴婢說...不要再打了?,奴婢說就是。”初柳強撐了?一口氣,看向老夫人旁邊的福貴嬤嬤,伸出手指指了?過去。
“是她...”說完就暈了?過去。
福貴嬤嬤見手指指向自己,忙側了側身子,她這一側不要緊,露出來後麵的丫鬟,那丫鬟眼神慌亂,往後退了?一步。
盼兒。
周沫兒見過這個丫鬟,頂著趙如萱的身份頤氣指使。給周沫兒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站在罰跪的初春麵前,說丫鬟最要緊是本分什麼的?。主要意思是不要妄想爬主子的?床……
趙如萱唰的起身,想責問地上的?初柳,卻發現她已經暈了?過去,氣急敗壞道:“潑醒她,胡說八道什麼?”
“坐下。你急什麼?”江語蓉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