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一位老婆婆也順勢拿出了一個紅色塑料袋,說道:“娃子,打火機、火炮兒這些都裝好了。”
周瑜接過老婆婆遞來的紅色塑料袋,突然眼眶就紅了許多。
或許是這具身體對親近血脈的反應,又或許是兩世為人卻又遭遇這種事情的孤寂感、悲傷感襲上心頭。
老婆婆看著這個孫輩兒拿著鋤頭,帶著上墳的東西一步步離開,這才轉頭對老爺子說道:“勇軍這娃娃和他爹一樣沒活過五十歲,希望他們能保佑瑜兒長命百歲吧,幾年前那場病可是嚇到我了。”
本來隻是一句感慨的話,但是卻引來老爺子的不滿。
“婦道人家一天沒有說的了嗎?大哥是打小鬼子,光榮!大娃兒是為了養那一廠子的人,也是光榮!
瑜娃兒這娃娃從小就聰明,肯定會長命百歲。”
“嗯,是我不會說話,當年瑜
娃兒出生,那個先生還說他生的凶,活不過二十,硬是不跟著你們排行取名,叫這麼大個名字才壓著,現在看來是有些名堂。”
老爺子磕了磕煙槍,將煙嘴擦拭了一下,並未管自己的老婆子說那些陳年舊事。
“這些事少說點,瑜娃兒帶了那麼多煙和吃的,少說也有幾百塊,每次都帶東西上門,還是有些生疏啊。”
“彆個不帶東西上門,你怕是還要說他不懂規矩,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等會兒二娃他們也要到了,我先去煮飯了,今天人多,要多弄點兒。”
周瑜並不知道這些“閒言碎語”,他提著袱子這些東西,走在鄉間小道上。
燒袱子,是一種流行於蜀地的信仰習俗,並非封建迷信。
看著空曠的土地和村莊四周的炊煙,聽著逐漸響起了的鞭炮拜年聲,心裡麵的一些思緒也逐漸被寒風吹散開來。
“農村啊,這片地再過二十年好像就是蓉城的新城區開發地方吧?或許過個幾年,就不會有這個場景了。”
沿著記憶中的道路,他摸索著走進了一處竹林旁邊。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座石碑、墳墓,周圍還有一些祭拜用品。
這裡是周家的祖墳,每年都會有家族裡麵的長輩帶著小輩們打掃修整,所以每一座墳墓都顯得古樸、整潔。
石板路的邊角處都很圓滑,甚至還有腳步踏多踏出來的腳印。
而在這些整潔的墳墓裡,有一處墳墓被荒草遮掩,與它旁邊的一處古樸石墳相比,顯得十分落魄。
周瑜將袱子放到這處“荒墳”前麵,用打火機將其點燃,然後拿出長煙借著袱子燃燒的火焰點燃。
取出三根,對著“荒墳”三拜、磕頭後,這才將煙插在墳前。
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對著先人喃喃自語,周瑜祭拜完亡故父親之後,就開始祭拜旁邊打整乾淨的石墳。
墳墓石碑上麵有“住戶名字”,周奮易與王小春。
走到這座墳前,周瑜卻是有更多回憶。
因為周勇軍常年忙於工作,所以他將自己的孩子托給了孩子的爺爺奶奶在帶。
所以周瑜的童年記憶有大量篇幅是這兩位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