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白本就是習武之人,下意識地去推搡陳晞,但自己尚未安全恢複,中毒後肢體孱弱,根本不是陳晞的對手,隻能木木地被這個仇敵掌控和脅迫。
她感覺到自己的下半張麵孔,被陳晞緊緊用右手捂著的悶熱和不適。
“我讓你回答!!!出聲!”,陳晞移開了他的右手,用雙臂毫無惜玉憐香地搖晃方才緩過來不久的沈暮白。
沈暮白試圖掙紮他的禁錮,但疲憊得很,使不上力氣,便還是保持緘默。
“你一定很好奇,怎麼沒有將我置於死地是嗎?!”
沈暮白感覺到與陳晞的距離近得讓她害怕。不對,她怎麼會害怕?
想來隻是糟心和彆扭罷了,自己心下一緊,兩雙手下意識地捏緊了覆蓋在自己單衣上的被褥。
陳晞享受著沈暮白現下流露出來的恐懼和無措,這都是她自討苦吃!
“可笑!你以為你那些雕蟲伎倆能上得了台麵?”陳晞繼續補充道。
沈暮白一手支撐靠在床榻旁,她也疑惑和驚奇到底如何能被陳晞反轉,但並不看向他的方向。
“皇!太!女!你是忘了嗎?那不妨讓我來好好提醒你!你將鉤吻藏入指甲,倒入自己的酒盞中飲下,待發作之前,為構陷是我攜帶毒物入軍營、謀害世子、儲君,在假意跌倒之際將剩餘的鉤吻藏入我衣袍的腰間。”
沈暮白交疊在一起的雙手有些顫抖,她畢竟是首次做這等事情。
陳晞觀察凝視著沈暮白,早該想到她比蛇蠍更毒,眼下倒是心虛了。
“我的腰間留下了你手腕傷口的血跡,當晚在場的,我與謝勉都無傷處。唯有你的手腕還不停從包紮過的棉布處,有血滲出。眾人都眼見為實。”
陳晞就站在床榻前,俯視著半臥著的沈暮白,趾高氣昂。
他的聲音令她不寒而栗,可沈暮白決議行動,並有今日失敗的打算。
沈暮白平靜著用她現在降低了好幾度的語調道,“那又如何?血跡隻可能是跌倒時我無意觸碰到你,你早就謀劃好下毒,連我中毒癱軟會蹭上右手傷口,都是你算計好的!就如此這般毫無根據的胡謅,便不用定你的罪了?!”
沈暮白回盯著陳晞,雖然她隻能發出輕輕的聲音,繼續道,“癡心妄想!”
她的聲音中帶著怒火和無可爭辯的確信,她不願被人威脅,尤其是他。
陳晞臉無懼色,就這樣一屁股坐在床榻邊沿上,眼裡不放循禮法秩序,恣肆無忌。
沈暮白看向他,陳晞堅定,甚至看不出一絲躲閃之色,還饒有趣味地等她接下來的反應。
“你還能如此篤定,怕不是還不知道......”
他刻意吊她胃口,頓了頓,“藺相身邊的參政大人已來了步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