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畫心之前在馬車上同婉心說得那般,大阿哥、太子、五爺、十爺、十三爺和十四爺這幾位皆在。
明麵上說是到了賞菊的好時節,邀各官爵家的小姐們來賞菊,但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要讓皇子們挑選自己中意的妻妾,或者說是讓後宮的各位娘娘們挑選心儀的兒媳婦。
賞菊的主要場所是在賞菊園湖中心的一座畫舫上,各宮娘娘與官爵家小姐們都聚在畫舫上,阿哥們都站在湖岸邊的專門用來賞菊的四角亭裡麵,兩兩三三笑著說話兒。
這中間,站著穿著暗黃色的貢緞袷袍,麵目方正,濃眉大眼的就是太子胤扔,他正和右側的十爺不知道在說著什麼,兩個人皆是嘴角帶笑,許是因為畫舫與湖岸邊隔著些許距離,婉心總感覺太子與十爺臉上的笑容皆是不自然。想著目前朝中的勢力分割,現在還是太子黨與八爺黨兩派勢力對峙,四爺與十三爺兩個人還依靠在太子的門下,為太子奔波辦事。
想想也是,太子與十爺分屬兩個敵對的陣營,那笑容能是有多麼自然,用現代的熱頻詞語來說,那就是“塑料兄弟情”
啊!
大阿哥不必多看,蓄著小胡子,本來年齡就大,這般更顯得老成。要說不論其他,單瞧容貌與氣質,十三胤祥與十四胤禎兩個人是遠遠勝出旁的一大截的。
等等,這個麵龐怎麼越看越眼熟,婉心眯了眯眼,好生再瞧,腦海裡麵浮現出了答案。這位不就是那日在街道上,揚鞭騎馬濺起了她一身塵土的那位恣意的英俊公子嗎?依照著十三和十四兩個人的性格秉性,騎馬的那任應該就是十三爺胤祥吧,人人皆知的“俠王”。
不知怎麼回事,原本正在和十四說笑的十三似是感覺到有人在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遂也朝著婉心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兩廂對視,他也察覺到了畫舫上似乎是有之前見過的熟悉麵孔。他隻是略微一想,便想起來,那張讓他倍感熟悉的嬌美麵孔是前兩日在大街上遇到的那女子,畢竟打小他就有看書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天賦本領。
婉心一時微愣,明明她也不是
偷看十三,如今恰惹得他回視她,便有一種感覺,就好像是她在偷看他,又恰好被十三他抓了個正著一般。
幸好,畫心在她身邊,拉著她小聲叫嚷著說道:“七妹妹,你看,太子爺正朝著咱們這邊看過來呢!”
婉心側過頭,看右側的畫心,她眼下正是一副害羞低著頭不敢看又躍躍欲試地想要與那岸邊站著的太子眉來眼去得到模樣。其實,她想說,就畫心她現在的這般模樣,真的是……啥也看不見,就看見她那層層堆積的抬頭紋了。
再看那岸邊憑欄而立的太子,哪裡有朝著她們這邊看的意思他隻是虛看著畫舫,似乎是在看著畫舫,又似乎是越過湖上的畫舫,在看彆處,或者是說在思索著什麼。
畫舫上的官爵家的小姐們,也是三三兩兩,四四五五地湊著站在一起,名也為賞菊,實則是在暗自偷瞧著湖岸邊上,憑欄而立的幾位身份矜貴的阿哥們。隻是是能被他們給看中,或者是被岸上另一邊的賞菊回廊廳中裡坐著那幾位各宮娘娘給選中,那麼她們的身份地位便會水漲船高,她們的家族的前途也會更加明朗起來,畢竟這幾位當中,不是未來的皇上,就是未來的王爺了。
“早知道,她們一個個打扮地這麼花枝招展,我就把昨日去珠玉坊買的蝴蝶紅玉金簪以及那副金鐲子給戴著了。”畫心回顧四周其他府上的官爵小姐們,恨恨地說道。一個個狐媚子模樣,望眼欲穿地想要釣的“金龜婿”,也不看看自己那相貌平平的樣子,簡直是白日做夢,她真的是看一眼就煩了她們。
“五姐姐,你也彆氣她們,岸上這幾位主子爺一個個都是相貌堂堂,威風凜凜的矜貴模樣,誰家的女兒能禁得住自己的心。”婉心置身事外地說道。
畫心聽了自家妹妹的話,更是又急又氣地說道:“七妹妹,你不是說,要幫我嗎?你到底要怎麼幫我啊,你可彆騙我。否則,我就讓額娘把你許給隔壁阿瑪同僚瓜爾佳府上的二公子……”
你大爺的,隔壁瓜爾佳家那個老二,是個隻會喊娘的二傻子。
婉心望著畫舫踏著的泛泛水波,又瞧了瞧湖岸邊上談笑風生的幾位阿哥,再望了望那邊已經離席得差不得
的各宮娘娘們,又想了想畫心威脅她的話,計上心頭。
“我倒是覺得十三爺器宇軒昂,明眸皓齒,遠勝那太子爺十分。”婉心啟唇說道。
“七妹妹,我說了很多次了,十三爺他……”畫心掩唇在婉心耳邊小聲說,“他親額娘早就沒了,雖說依附著德妃,但德妃心思隻在十四爺身上,連四爺都備受冷落,何況是他這個半路兒子。”
婉心又說道:“那依照你這麼說,十四爺容貌與十三爺同樣出眾,且額娘在後宮位分高且頗受疼寵,也是極佳的選擇。”
畫心不以為意地說道:“那又如何?不還是跟著八爺混,今後最好也就是個親王。”
得嘞,您就是朝著太子去的唄,或者說去朝著康熙駕崩後的後宮妃嬪之位而去。婉心不知道該說畫心她是目光長遠,還是目光短淺了。
“反正,我就是覺得十三爺十四爺不錯。”婉心攥緊了拳頭說道,“……我得做些什麼事兒,引得他們的注意才行。”
這回輪到畫心不解了,“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