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氏柔聲勸道,“大人莫急,說不定有什麼誤會呢?”
陳遠眼眸冒了紅,“還能有什麼假!丫鬟都在房間看到她私相授受的信箋,你母親不過走了三月,你便如此著急的給自己找男人?如此恬不知恥,敗壞門風。”
陳芸嬌看著一臉怒火的陳遠,一路上輩子那般,上輩子她可被嚇傻了,如今她不會,“父親是否誤會了,我不過是去南蘅寺為母祈福,至於信箋我不曾聽說。”
“還敢撒謊!”陳遠麵露厲色,“小翠你來說!”
那被稱為小翠的丫鬟快步上前,隨即將匣子打開,裡麵滿滿的都是信箋,小翠道,“奴婢照顧大小姐多年,這些天一直發現小姐與外男私通信箋,奴婢特意留意,昨夜見小姐不見,在床底下看見那與之相邀的信箋。”
陳遠越聽越氣,隨即拿起那封信箋,扔在了陳芸嬌身上,“這信上可悉數寫著你與男子半夜相邀與南蘅寺,你一夜未歸,你可知自尊自愛?”
陳芸嬌看著掉落的信箋,筆跡是她的。
上麵寫著那私密之語,堪稱露骨。
陳芸嬌看向那叫小翠的丫鬟。
小翠顯然是心虛,垂下了眼,陳芸嬌記得這個人。
上輩子她看父母重病,將她養在內院能讓她多賺點月例,誰知她竟聯合陳芸雪一起陷害她。
陳芸嬌淡淡一笑,眸色從容,“父親,我從未寫過這些信箋,這人在陷害我。”
“奴婢以性命擔保,絕無撒謊!”那小翠聲音鏗鏘道、
旁邊的陳芸雪也附和著道,“姐姐,此話怎麼能亂講,你可是侯府嫡女,誰敢來害你。”
陳芸嬌眸色涼涼的看向了陳芸雪,冷笑一聲,“妹妹如此著急附和,難道想害我之人便是你?”
陳芸雪被戳穿了心思,瞬間變了臉色。
旁邊的陳遠冷怒道,“你還想誣賴雪兒?無恥啊你!既然你說是冤枉的,那且讓嬤嬤驗身,我倒要看看堂堂長公主能生出怎樣的女兒!”
提及母親,陳芸嬌喉頭一滾,手指間泛白。
曾經她也對這個父親,這個家抱有期望。
但陳遠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要驗身自己的親女兒,這是多麼羞辱人的法子!
陳芸嬌輕微拂過雲鬢,眸色悠然的看向陳遠,“驗身可以,倘若我沒了清白自請逐出宗祠,永遠不踏入鎮北侯府一步。但若我清白還在,那是否能請父親在宗祠麵前跪下來同女兒道歉。”
她聲音清亮,從容,那雙水靈靈的眼眸充斥睥睨氣勢。
陳家人齊齊一驚。
陳遠更是沒想到向來懦弱的陳芸嬌竟然說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他頓時勃然大怒,“混賬!這裡有你做主的份?來人,給我壓住她,帶她去驗身,若真與男子私相授受,那我鎮北侯府也沒有這樣的子嗣。”
話音一落,旁邊三個嬤嬤見狀,衝了上來。
陳芸嬌直接拔下發簪,眸光淩厲,“我看你們誰敢碰我!我乃明德公主之女,當今皇帝的養侄女,你們誰過來一步,便是謀害皇家子嗣!”
她這話拔高,嚇得一群婆子不敢動彈。
她早已不是那個懦弱可欺的陳芸嬌了!
與其隱忍,不如發瘋!
陳遠見陳芸嬌那副架勢,頓時覺得一種強烈的失控感,讓她更為氣惱,“放肆!我是你爹,在我麵前還敢放肆!給我抓起來,先打三十個板子!不抓著她,你們也跟著受罰!”
話音一落,幾個婆子不再猶豫,便要衝上來。
陳芸嬌將手指戳破,那發簪上沾了她的血,她母親生長在藥王穀,她身上流著和母親一樣的血,裡麵帶毒,毒暈幾個人不成問題。
就當陳芸嬌決定魚死網破之際,一道聲音悠悠傳來,“不知道鎮北侯,要對我的人做什麼。”
那聲音清亮悠閒。
陳遠卻聽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