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從鄭紅敏的服裝廠走出來後,盧曉燕拉著小蘇老板的手說個不停。
“小蘇老板,我剛才真怕你簽了合同,她也太過分了,說漲價就漲價,什麼人啊?一看她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有咱們一進去他們就開始拍照片,攔都攔不住。”
“曉燕,光靠外貌可看不出一個人好壞,不過,這次你沒看錯。”
盧曉燕一想起來,還是很氣,看著旁邊跟著的賈耀祖,眼眶發青,不知怎麼的,她看見這個瘦得跟猴似的男人,就很想上去爆錘一頓。
“你是不是跟她一夥的?騙小蘇老板來羊城?突然加價,還百分之二十?你是不是分走一半?”
賈耀祖正鬱悶,低頭走路,突然被盧曉燕這麼誤會,大呼冤枉。
“我跟鄭總一夥的?你彆瞎說,我還分走一半?你不知道就彆瞎說。小蘇老板,你可彆信她的話。”
“小蘇老板,他就是在解釋。”
“我沒有。”
蘇覺曉再次心累。“好了,你們兩個彆吵了。曉燕,阿祖跟鄭總不是一夥的。這點我確定。”
能如此確定,那是因為賈耀祖每個月給“永青”江城和臨海的兩家店供貨,每批貨都不少賺,大哥跟他說過,賈耀祖每個月至少賺五六萬甚至更多。
沒有人會因小利放棄一座金礦。
盧曉燕沒再吭聲,也耷拉個腦袋。
幾人走到車旁才說道:“小蘇老板,那我們這趟不是白來了?”
“記住,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彆垂頭喪氣的了,快上車。”
車子一路開到酒店,車後排的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個是擔心找不到工廠,一個是怕自己被冤。
“阿祖,你開車回去吧,不是還有一個小廠子嗎?我打算明天去看看,還有幾個國營廠,你回去再問問,我想去參觀一下。”
蘇覺曉將車鑰匙遞給賈耀祖,拉著還想咬人的曉燕進了屋。
“小蘇老板,怎麼辦?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我打聽過了,江城的的國營服裝二廠現在也打算做羽絨服呢。要不咱們找他們定做吧。”
國營?
現在的國營和後世的國企不同,大部分延續了大鍋飯時代的作風,磨洋工是常態。
反正多乾少乾工資一樣,隻要不傻誰不偷懶。
也有一些類似國營二廠想要改革的工廠,但改革之路哪兒那麼容易,設備采購、訂單業務,每一項都需要審批時間。
等所有審批通過,培訓好員工,再投產的時候。
私營企業早把訂單的搶走了。
八九十年代,市場的大門向所有人打開,可那句話說的對“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有準備是準備好了,市場不可能一直等著你準備。
蘇覺曉搖了搖頭,國營服裝廠還是算了。
“沒事,曉燕,羊城的服裝廠特彆多,咱們再走幾家,總能碰到合適的。”
這句話是安慰盧曉燕的,但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蘇覺曉是經曆過二三十年後,市場經濟巨變的人,懂得其中的機遇和風險,但她不是預言家,不可能知道明天要發生什麼。
兩人打算上樓休息,電梯門一開,一群人走了下來。
走在最中間的,竟然是張德軍張總。
蘇覺曉正有些吃驚,張總也看見了她,他朝其他人擺擺手,說自己一會再會場。
“小姑娘,不對,小蘇,你怎麼在這兒?”
“張總,太巧了,我訂的就是這家酒店。”
上午兩人剛在機場說再見,晚上六點就真的“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