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哀求著自己跟了陸成文這麼多年,為他生養了三個孩兒,持家有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陸成文怎麼能對她用家法?
陸成文並未心軟,“來人,將二小姐拉開!”
陸語安被婆子拉開,掙紮了兩下沒能掙脫,她“隻能”求助陸語嫣,“妹妹,你勸勸父親啊,母親最疼你了,你勸勸父親啊!”
陸語嫣被打得渾身都疼,這會兒看見藤鞭心裡都發怵,哪敢上前。
陸語安叫不動她,又苦苦哀求,“父親,您要打就打女兒吧,女兒願意代母親受罰。”
陸成文自詡清流,在某種程度上,是個講道理的人,怎麼可能讓女兒代為受罰?
他一邊甩著藤鞭抽打沈氏,一邊質問:“你看看你的兩個女兒,你看看你寵愛的女兒,再看看被你算計的女兒!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她們!”
沈氏不用睜眼睛,隻從陸語安的聲音裡,都能聽出她有多掛心她這個母親。
而陸語嫣……她最是寵愛的女兒……
她艱難地轉過頭去,就見女兒正瑟瑟發抖地躲在她身後。
對上她的目光,陸語嫣竟脖子一歪,眼睛一翻,暈過去了。
她眼底略閃過一絲錯愕,而後是久久的失望。
陸成文自然沒錯過這場麵,冷哼一聲,“好好看看,這就是你寵愛有加的女兒!”
陸語安還在婆子們手中掙紮。
但她一個弱質芊芊的大家閨秀,擰不過這些做慣了粗活的婆子,也是情理之中。
心疼的眼淚已經滴落在地上,嗓子都哭啞了。
真真是可憐見的。
任誰見了,都要誇一句孝順姑娘的。
家法之後,沈氏被人扶回臥房,請了大夫。
陸語嫣也一並送到沈氏那裡去了。
“父親。”被放開的陸語安,脫力一般坐在凳子上,“女兒不怪的……”
“胡鬨!”陸成文歎息,有些話本不該他這個做父親的來說,可夫人的心裡隻有小女兒,一顆心都偏到咯吱窩裡去了。
他若是再不管,這女兒都要被自家母親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那齊國公府豈是好相與的,你母親糊塗也就算了,你怎麼還縱容著?”
換嫁妝也便罷了,竟然連齊國公府送來的聘禮和彆家給的添妝的主意都敢打,沈氏已經不隻是糊塗了,簡直是愚蠢!
陸語安垂下頭,乖巧道:“女兒隻是覺得,一家人沒有必要分的那麼清,妹妹想要,給妹妹便是。”
“你呀!”陸成文抬手在女兒的腦門上點了一下,父女倆難得親近,陸成文便多說了幾句:“自小便是如此的軟和性子,任是誰都能捏上兩把。”
“你這樣的性子,嫁到國公府去,要為父如何安心?”
相比之下,不考慮門第,他倒是覺得,二女兒更適合嫁到範家去。
那範家雖然有個不好相與的嫂子,但也隻有那一個嫂子,家裡頭人口簡單。
女兒雖然性子軟和,但並不傻,應當是能處理好的。
可那齊國公府,三世同堂。
上有公婆和兩位叔父嬸母同住一府。
平輩的還有叔嫂和小姑子十幾個。
底下還有好幾個小輩。
高門大戶裡的陰謀算計,他這個心比耳根子還軟和的女兒,還不被人欺負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但木已成舟,他能做的屬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