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虛眼眸清明地盯著沈氏,甚至已經從鶯兒手中接過了荊條,“嶽母動手吧。”
沈氏哪裡敢對姚若虛動手,就連剛才那些話,都刻意避開了姚若虛,隻是沒想到會被戳破。
踉蹌著後退兩步,沈氏抬頭看向陸語安,給她使眼色。
她不敢得罪姚若虛,就隻能求助於不受她待見的女兒。
陸語安在心裡哂笑,哪裡會不知道沈氏的心思?隻是夫君站出來為自己鳴不平,她又豈會寒了姚若虛的心?
無視沈氏投來的視線,陸語安一副事不關己模樣。
“嶽母這是怎麼了?怕不是想要我娘子動手吧?”姚若虛戳破沈氏的希冀,依舊是那副笑麵虎模樣。
“小公爺說笑了,我方才也是昏了頭,擔心嫣兒才會說出……”
“嶽母心疼誰小婿都不在乎,但小婿也有在乎的人,我家娘子許是不曾得到旁人關心,小許不就得補上嗎?”姚若虛還在笑,可那笑意不達眼底,說出的話更是惹人駭然。
沈氏的臉色已經相當難看,她還是頭一遭被這麼直白嘲諷,甚至都不敢去看一眼陸語安,隻能灰溜溜尋了個借口離開。
直到沈氏的身影遠去,陸語安還有些恍惚。
哪怕早已知曉沈氏偏心陸語嫣,一次次失望透頂後,便以為能夠鐵石心腸,可這次她是真心再次心寒了。
今日如果不是姚若虛及時出現,恐怕她非得逼著自己讓陸語嫣。
明明同為她的女兒,為何能夠差距這麼大呢?
姚若虛目送沈氏離開,收斂了臉上的笑,眼底一閃而過晦澀,他恨不得捧在掌心的女子,在陸家竟然過著這樣的日子。
想到陸語安初來國公府時的模樣,他就有些心疼,‘娘子以前居然受了這麼多委屈。’
越想越是心疼,忙不迭拉著陸語安坐下,“你切勿將那些話放在心上,你們姊妹二人各憑本事,如今你這邊更好些,那是你的能力,怪不得你。”
姚若虛本想言語陸語嫣的不是,可想到那畢竟是陸語安的妹妹,到底還是忍下了。
他素來不是喜愛說旁人是非的,隻是瞧著陸語安黛眉緊鎖的模樣,便忍不住跟著心疼。
聞言陸語安微微一怔,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姚若虛是在安慰自己,不免覺得好笑,跟隨著坐下垂眼便看見了姚若虛久久不肯放開的手。
兩手相交握在一起,姚若虛身為武將,身子骨好,就連掌心的溫度都略高些,而她平日裡身子看著尚可,實際上還是略有虧空,常年手掌的溫度都欠缺。
這會子被握了一會兒,竟也逐漸生了些溫度出來。
“鶯兒,快去端杯熱茶來。”姚若虛揮揮手招呼鶯兒去取熱水。
“好嘞。”鶯兒應下後匆匆出去,不多時就提著一壺滾滾的熱水回來,衝泡好茶水後,方才躡手躡腳離開蘭亭苑。
院子裡隻留下夫妻二人。
姚若虛趕緊倒了杯熱茶遞過去,劍眉星目皆是擔憂,“娘子,無論如何,你在我們國公府,就是個寶貝疙瘩,而且我們都以你為榮,你千萬彆因為旁人的話分了心。”
抿了一口熱茶,聽著姚若虛擔憂的話,心境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