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自窗欞灑裡屋裡,陳彎彎惦記著今日要進宮的事,一整夜都沒休息好。
以她的身份,原不需要這般緊張,隻是不知怎的,夜裡得了母親敲打。
本以為是如同宴會,沒想到或許皇上也會借此機會相看貴女,這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丫鬟為她梳妝描眉,看著銅鏡中靚麗模樣,腦海中浮現去昨日陸語安說過的話。
宮宴就是娘娘們爭相鬥豔的地方,若是被旁人壞了規矩,勢必是要惹人非議的。
眼看著丫鬟就要將牡丹金簪插進發髻,陳彎彎趕緊出言打斷,“不必如此張揚,這牡丹金簪不配昨日買回來的成衣,淺紫色的衣裳隻配一隻粉色絹花簪子就可以了。”
“可……”
不待丫鬟把勸說的話說出口,陳彎彎透過銅鏡,眼神清冷犀利地盯著後方的小丫頭。
丫鬟忙不迭放下金簪,娶了粉色絹花簪子,配著發髻甚是清新脫俗,倒彆有一番滋味。
換上蜀錦對襟長衫,越發顯得腰身纖細,活脫脫就是個美人胚子。
臉上唇紅齒白,沒有過分點綴,確定無礙後,陳彎彎就帶著人踏上馬車進了宮。
她的表姐已經入宮三四年,已經是妃位了,依照禮儀,她應該先去富陽宮給表姐瑾妃行禮。
瑾妃身側的管事嬤嬤早已在皇宮門口等待,瞧見陳彎彎,領著人就去富陽宮,路上簡單說了幾句體麵話。
“娘娘這些日子總惦記著陳小姐。”
“娘娘在宮裡不比外麵,尋常見不得家裡人,便是因著皇上的寵愛,也是不能隨意講條件的。”
“今兒進宮的貴女不少,陳小姐裝扮倒是得體,不會落了俗套。”
聽著管事嬤嬤的話,陳彎彎心中毫無波瀾。
他們都是世家大族傾儘一切管教出來的女子,平日裡慣會看人眼色,管事嬤嬤這些話說得直白,她又怎會聽不懂?
管事嬤嬤擺明就是在敲打她,讓她彆有不該有的心思。
隻是不知這是瑾妃的示意,還是管事嬤嬤自作主張。
陳彎彎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習慣,隻安靜地點頭頷首,讓管事嬤嬤頗為寬慰。
不多時抵達富陽宮,一身粉色羅裙的瑾妃嬌豔欲滴,便是比陳彎彎年長幾歲,也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反倒是經過帝王的滋養,越發的嬌憨可人。
“彎彎。”瑾妃喚著陳彎彎閨名,絲毫不在意兩人身份懸殊,拉著她去院中石凳坐下。
其他人識趣離開,瑾妃方才問起了家裡的情況。
出嫁女最惦記的,莫過於家裡的境況,自己在宮裡鞭長莫及,便是想要見一見家長長輩,都成了奢望。
陳彎彎知曉這些,進宮前幾日特意去探望過瑾妃的父母,仔細說明兩位老人的情況。
瑾妃聽後眼眶發熱,歎息一聲,“我知他們報喜不報憂,便是真有什麼,肯定也不會讓你告訴我。”
“娘娘切勿說這種傷心話,他們的身體確實康健,待之後有機會,我再尋人給他們畫像,一並帶來給娘娘。”陳彎彎柔聲寬慰。
聞言瑾妃麵上才露出喜色,目光被她衣襟上的圖樣吸引,“你這衣裳倒是好看。”
暖暖的日光灑在兩人身上,陳彎彎垂眼,便看見陽光如鋪就一層金箔似的,顯得淺紫色的衣裙越發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