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皇帝並沒有因此怪罪。
“哪怕皇上怪罪,身為人臣,這些話也是我應該說的,我並不覺得有什麼。”
薛二郎很快冷靜下來,聲音不卑不亢,依然沒覺得自己錯了。
陸語安一噎,倒是沒想到薛二郎真的堅持。
“反倒是太太提起這些,是不是有些唐突了?身為女子卻關注著朝堂上的事情,難道太太就不怕旁人知曉了議論?”
薛二郎的眼神開始犀利,一瞬不瞬盯著她。
聽見這些話,陸語安並未怪罪薛二郎,反倒是頗為欣賞。
倘若換作旁人,肯定已經被方才那幾句話給唬住了。
薛二郎不僅沒有被嚇到,甚至還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冷靜下來反問自己,可見對方確實是個有能耐的。
難怪能夠入得了餘巧巧的眼。
陸語安在心裡感慨,麵上並未表現出來。
麵對薛二郎的質問,陸語安如實告知了自己所言這一切,都是為了餘巧巧。
“當然是因為巧巧,我雖然不知薛公子心裡的真實想法,但我必須要提醒你,你和巧巧已經有了婚約。”
“婚約已經定下,你們不日就要結婚了,那麼你就應該謹記,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
陸語安說起此事語重心長,她說了這麼多,費了這麼多口舌,無非就是希望薛二郎多想想餘巧巧。
在做得罪人的事情之前,先提醒自己,家裡還有人在等待。
薛二郎是個聰明人,很多事情都隻需要點到為止。
不過想到最近正在處理的一件事,他還是有些茫然。
哪怕知道這些事情不應該告知陸語安,可惦記著方才兩人的對話,薛二郎心裡隱隱有些想法。
說不定陸語安能夠給出答複呢?
心裡存著這般想法後,薛二郎掩飾性地端起茶盞喝了口,方才抬頭看過去,
“太太有些話確實說得很對,其實最近也有一件事情困擾著我。”
薛二郎理了理寬袖,把一切表麵功夫做足了,方才硬著頭皮提起最近朝堂上發生的事情。
“朝堂上一直都是腥風血雨,遠沒有看上去那樣的平靜,大臣們更是分成了好幾派,互相製衡,而我剛來到汴京,免不了成為了他們爭搶拉攏的對象。可我從始至終就沒想過要站隊,以太太所言,你覺得我應該如何是好?”
薛二郎是個剛正的,根本就處理不來這種爾虞我詐的事情。
有了上輩子的事情作為參照,陸語安知道薛二郎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就是因為在這場權利的爭鬥中,沒有做出正確的選擇,淪為了政治的犧牲品。
既然他不恥下問,陸語安便沒有拿下。
“即便是站隊,那些人也不敢說得清楚,那麼薛公子完全可以裝糊塗,人生在世,最難得的就是難得糊塗。”
陸語安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抬眸看著薛二郎。
兩人四目相對,薛二郎震驚之餘豁然開朗,壓在心口多時的事情頃刻間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