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生母的卑劣,也恨自己的出身。
而現在,他更是恨起了自己。
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成為生母那樣的人,可現在不斷回響在腦海中的惡語,卻仿佛在嘲笑他生來就是卑劣之人。
如果不是產生了動搖,又怎麼會反反複複地回想這些話。
白樂厭惡自己的動搖,卻也無法抑製對楚延的厭惡與嫉妒。
照片被一點一點撕成兩半,楚延的那一半被隨意丟下,白越那一半則被白樂鄭重地捧在手心。
明明,是他先來的。
……
雖然不甘,但白樂終究還是要走。白父白母雖不介意他的任性,但他卻不敢。
他不能讓白父白母發現,他對白越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臨走前,白樂約白越一起吃了頓飯。
桌上的菜當然是點了白越喜歡的。白越吃得開心,忙忙碌碌地像隻藏食的小倉鼠。吃了大半,他才發現白樂吃得很少。
“樂樂你怎麼不吃呀?”
白樂笑了笑,眉宇間卻帶著苦意:“不舍得哥哥。”
“噫,你好肉麻。”白越裝模作樣地搓了搓胳膊,然後又眯起眼睛笑,“有什麼不舍得的,都是一家人,早見晚見都是見嘛!”
一家人。
白樂微微垂眼,從沒想過這三個字,會成為刺一般的存在。
“就哥哥你這一年半載不著家的德性,這話要被爸媽聽到,恐怕他們都要氣死了。”
白越哼了一聲,理直氣壯:“是他們說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再說我哪有一年半載不回家。”
白家夫婦對孩子的寵溺,也包括給他們做自己想做的事的自由。
白樂忽然想起當初選擇進白氏的自己,呼吸一錯後,越發覺得自己果然是個卑劣小人。
他真的對白氏沒有任何覬覦嗎?
無論心中所想如何,白樂都不會在白越麵前表露出來。白越是他最溫暖的陽光、最純淨的珍珠,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自己身上的淤泥沾染到他。
對白越來說,這頓飯他吃得很開心。擺著兄長的架子,跟白樂說了一通“路上小心”、“注意身體”之類的屁話,他才和白樂分開,頗有一副依依惜彆的架勢。
然而幾天後,白樂的飛機剛起飛不久,他就興高采烈地去了楚延家。
“這次我要在你家多住幾天,你開不開心?”一樣行禮都沒帶的人說得理直氣壯,全賴楚延買了半個衣櫃的新衣服給他。
“你說呢?”楚延親親他,然後拿出兩份文件,“簽個字。”
仔細一看,這竟然是房屋和車輛的贈予合同。
白越又被這兜頭的餡餅砸懵了,無措地看向楚延:“你這是乾嘛?”
“想送就送了。”自從發現表是白越花了幾乎所有的錢買來的,楚延就一直在想著也送他點什麼。但是白越除了吃,完全就是無欲無求,送錢吧他也不花。思來想去,楚延就隻能想到送剛需了。
他想去拉白越的手,不想後者卻忽然跑開,還把手藏了起來。
“我不簽!”
楚延詫異地發現白越竟然有些生氣:“為什麼不簽?”
“你是不是還把我當包.養的情人!”
楚延一時沒想明白他怎麼提這茬:“怎麼會。”
“那你乾嘛突然送房送車的,”白越憤憤,“誰要你的錢了!”
楚延也是頭疼:“誰說送房送車就一定是包.養關係了?難道你送我一千萬的表,也是想包.養我?”
白越眼神一恍,要不是怕家裡人不同意,也不是不可以。
他幽幽盯著楚延:“那你說你乾嘛送我這些,不說清楚原因我是不會收的!”
“就準你想送就送,不準我……”楚延想拿白越自己的話說服他,卻又忽然停住,醒悟過來小兔子這是在給他下套。
白越是故意裝傻,想聽他先說破兩人的關係呢。
楚延眼中多了笑意:“我們當然不是包.養關係了。”
白越以為是計謀得逞,眼睛一亮:“那我們是什麼關係?”
楚延見他上鉤,忍不住地彎起嘴角:“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白越,白越頓時又給他憋死了。
“你就不能說明白了嗎!”
白越也知道是自己的小陰謀暴露了,頓時作勢要撲上去咬人。
楚延接住他,低笑:“不想當被我包.養的情人,倒是說說想和我保持什麼關係?”
白越氣得要死,但也沒有辦法,鬨了他一會就哼哼唧唧地小聲問:“我能和彆人說,你是我的男朋友嗎?”
先斬後奏了兩回的人,非常心虛。
好歹楚延還不知道,隻笑著問他:“小傻子,忘記我們簽的是什麼合同了?”
作者有話要說: 老楚:不好意思,是我先。
還有一更在努力中,昨天在石子路上表演了個當場撲街+貼地平滑,摔得挺嚴重的,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