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琅的秘書也跟著兩人退出了房。朱敏一直在門外等著,見他們出來,也跟著離開。
沈阮阮走得心不在焉。媽媽這時候留下蔣明琅隻可能是因為爸爸的事,蔣明琅會告訴她嗎?
媽媽將她驅走,是不想讓她卷入其中,可一家人死的死,病的病,她失去了爸爸,即將又要失去媽媽,她被弄得家破人亡,還怎麼置身事外?
她做不到。
沈阮阮側頭看向身旁的少年,溫聲開口:“清洋,我媽媽說想吃市中心那家店的絲絨蛋糕,你能幫我跑一趟嗎?”
“當然可以,你讓盧姨等一會兒,我馬上回來。”少年立即去了,還把他爸爸的秘書也拿去當司機使了。
支開了兩人,沈阮阮又轉向身旁的女人,朱敏在職場混了這麼多年,哪會不知道她的意圖。
她當即就道:“阮小姐,九爺隻讓我照顧好你,沒說其他的,所以你想做什麼都可以,隻要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且沒有危險。”
沈阮阮於是就回到了特級病房門口,朱敏自覺退到很遠的長椅旁坐下等她。
特級病房的門已經被關上了,沈阮阮輕手輕腳扒門邊聽著裡麵兩人的談話。
“盧喻,你現在都這樣了,問這些還有意思嗎?”是蔣明琅的聲音。
女人氣息虛弱,但語氣卻很激動,“蔣明琅,我隻想死個瞑目,告訴我,立揚到底怎麼死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沈家早已失勢,她又奄奄一息,連僅有的女兒也被她支出去了,相信他應該也明白她如今留他再問這個問題,隻是想了去心中一個夙願而已。
沈蔣兩家這麼多年世交,她們夫婦又不曾虧待過蔣明琅任何一件事,他若是還有一點作為人的良知,都不應該再拒絕她了。
蔣明琅看著床上時日無多的女人,臉色沉了下來,隨即卻是歎了口氣:“我也不想啊……”
當時,蔣家的萬盛地產虧損嚴重,若再沒有資金進賬就麵臨破產了,就在這時,有一夥人找上他,說隻要他幫他們拿到沈家的西郊倉庫,就立即給他資金入賬。
蔣明琅當時急於拿到這筆資金,加上那些人買倉庫又不是不給沈家錢,橫豎沈家的那個西郊倉庫放著也是廢棄,他就主動跟沈立揚提起這個事情,一直慫恿沈立揚賣倉庫。
可沈立揚一直不鬆口,在見過那群人之後更是直言絕不可能賣,還說那些人不正經,讓他也遠離他們。
蔣明琅於是也要放棄了,不料那些人卻送來了很多蔣清洋在M過的生活照,揚言拿不到西郊倉庫就拿他兒子來抵。
“我答應過婉清,我會護清洋一生的。”蔣明琅說著也痛苦不堪,他在陪護椅上坐下來,語氣卻堅定無比,“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清洋的。所以——”
“所以你就聯合外人一步步做空我們沈家。”盧喻麵色平靜地看著他,“那立揚的死呢?”
提到這裡,蔣明琅臉色更難看了,他深吸了口氣,緩緩道:“原本我們隻是要沈家的倉庫,沈家不必破產,沈兄也不必死,可是倉庫被拿下後,沈兄竟不死心,跑回去看了。”
“然後呢?”盧喻語氣緊張起來。
蔣明琅痛苦地掩麵開口:“沈兄他、他撞見那些人在倉庫私藏非法武器,然後……被滅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