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發現這個年輕人麵色漲紅,雙拳緊握,死死盯著黃三。
聽到朱慈烺的聲音後,才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一番朱慈烺。
“外鄉人?”
年輕人隨口問道,但是話語裡並沒有多少善意。
朱慈烺隨機就明白了,畢竟自己一身綾羅綢緞,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這年輕人血氣方剛,必然心裡有仇富的想法,對他沒有好臉色也很正常。
朱慈烺並不在意,畢竟誰還沒年輕過呢,都懂!
“是的,我們從湖廣來,準備到南京做點生意!”
朱慈烺半真半假的說道。
“嗬嗬,你的口音一聽就知道不是湖廣人!”
年輕人當場就戳穿了朱慈烺的謊言。
尷尬,大寫的尷尬。
朱慈烺心裡想著該如何圓過去時,又聽見年輕人說道:“算了,你從哪裡來也不重要,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告訴你也沒啥!”
聽到此話,朱慈烺長舒一口氣,果然還是年輕人好說話。
“洗耳恭聽!”
朱慈烺自然是順著話接著說。
“我們都是廬州府肥西縣王家村的人,我們一個村都是黃順發的佃戶,今年開春,黃順發通知我們,今年的租金上漲。
我們需要上交收成的四成,此外還要我們自行上繳賦稅,賦稅七七八八的還要兩成,這樣一來,我們隻能拿到全年收成的四成,這還不算完。
我們還要用兩成來購買種糧,租賃耕牛農具,最後忙碌一年,隻能得到收成的兩成。
這兩成根本就不夠吃的,我們去找黃順發商量,希望租金能少收一點,黃順發不僅不同意,還動手打傷了我們村三個人。
我們沒辦法,準備來廬州府衙告狀!”
年輕人思路清晰的將事情說完,朱慈烺順著年輕人的手指看去,確實發現不遠處簡易的三個擔架上,躺著三個中年人,看上去傷的著實不清!
“你們這事為什麼不去找肥西的縣衙處理,還非要來這府衙?”
其實朱慈烺心裡清楚,這黃順發一看就是這肥西的狗大戶,必然和縣令已經勾搭在一起了,找縣令是絕逼沒有用的。
“哼!黃順發就是那狗官的小舅子,黃順發不過是狗官的爪牙!找那狗官根本沒有用!”
年輕人很氣憤的說。
和朱慈烺猜想的一模一樣,官商勾結,欺壓百姓,這個套路還真是屢試不爽,甚至幾百年後還很流行。
“你們為什麼要租種黃順發的土地呢?你們自己沒有田麼?”
朱慈烺旁邊的楊天問出了一個傻逼的問題。
就像後世一些磚家說,為什麼不把空閒的房子租出去收租金,為什麼下班不開車跑滴滴一樣。
果然年輕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楊天,臉上的鄙夷很明顯,就差點說,你是傻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