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亂步知道了,他語氣平淡的感歎:“啊,真是的,大人怎麼都這麼愛生氣。”
雇傭兵笑得咬牙切齒,爆出更多生氣的井字。
“還有更生氣的呢——動手!”
太宰猛地一踹賭桌,將其踢倒,寬大的桌麵像個巨大的盾牌一樣立在兩人身前。
他將亂步按在懷裡滾到桌後,下一瞬,震耳欲聾的槍響襲來。
零食撒了一地,前方包圍的人一邊開槍一邊前進,賭桌是加厚的鋼鐵材質,但慢慢的也開始頂不住火力,逐漸加重的凹陷和變形讓桌子麵目全非。
槍林彈雨中,亂步表現出驚人的淡定,他驚歎的看著太宰:“你的力氣好大!這麼重一張桌子呢。”
重點完全放在了另外的地方!
亂步又高聲道:“大叔,惱羞成怒可不好,你想殺了我嗎?真是如此的話,就來試試吧,一對一!”
你還是把重點放在另外的地方比較好!
門口幾乎所有人心裡都不自覺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這小鬼這是在作死嗎?
太宰捂住亂步的嘴,冷汗:“亂步君,你既然知道對麵會生氣,就不要說那麼危險的話了。”
他從沒見過這麼愛叭叭挑釁、積極活躍在火拚第一線的亂步先生。
畢竟直麵戰鬥和危險是其他社員的事,身為普通人又是偵探社核心智囊的亂步先生很少插手。
亂步卻挺起胸膛,自信的說道:“太宰,你放心交給我,亂步大人會處理好一切的。”
既然小亂步先生已經這麼說了,那太宰自然是選擇相信。
但目前來看,小亂步的處理方法未免太過粗暴。
一刀血淋淋的對準對方的要害刺下去,卻完全不顧對方會有什麼激烈的反應,簡直是放任自己處在隨時可能受傷的危險境地。
太宰忽然想起一個消息,昨晚酒店賭場附近響起槍聲後,賭場經理帶走一個少年。
那被帶走的少年無疑就是被撿回去的小亂步,但,為什麼會有槍響?
該不會也是像現在這樣亂來吧?
亂步先生,從以前就一直是用智慧傾軋周圍一切的人。
他其實並沒有壞心思,但他天生的頂尖智慧讓他天然就高高在上,和普通人距離甚遠。
對他來說隻是理所當然的站著,就已經是對他人的碾壓了。
所以亂步先生的行為舉止,在他人看來自說自話,狂妄自大。
很多人會為此大動肝火,甚至想要動手,懷著震驚恐懼對他進行驅逐,所以必須要有社員跟著亂步先生幫忙調節、收拾攤子才行。
現在小亂步進了港口黑手黨,在更加危險的環境裡不僅沒有學會收斂,反而更加狂妄了嗎!
不,與其說是狂妄,不如說是過分坦然。以亂步先生幾乎是一眼看穿真相的智慧,他的坦然行事有種不顧彆人死活的美感。
但是熟悉他的人,又有誰能真的責怪一隻順從天性,上躥下跳的亂步貓貓呢?他隻是過分聰慧罷了。
太宰相信小亂步有能力解決事情,但明明隻要多花點時間和功夫,完全能安穩妥當的處理好一切,不會有一點風險。
——不過要亂步先生學會委婉隱忍,那就又不是亂步先生了。
槍響忽然停了。
太宰治探頭看去,發現雇傭兵麵色陰沉,簡直要滴出墨了。
“少年,你是想說我一直以來都是廢物又失敗的人?”雇傭兵冷笑,“好啊,來一對一。”
太宰:……這麼簡單粗暴的挑釁也能成功嗎?難不成真的猜到對方的痛腳了?
這大概是隻有一眼能看穿他人秘密的亂步才能瞬間做到的事。
亂步再再再自信貓貓探頭!
然而一道更修長的背影率先擋在了他麵前,太宰比他更快的站起了身。
太宰將手搭在亂步的肩上,安撫似的輕輕拍了拍,穩住亂步。
青年攤開手,對雇傭兵道:“亂步君的手受傷了,不如讓我代勞如何?沒有規定1v1的對象吧,這位雇傭兵先生。”
亂步輕輕掀開眼皮,碧綠的眼眸閃過鋒利的光芒。
[怎麼回事,這個太宰,未免太過溫柔了吧?]
在太宰邁開腳步之前,亂步抓住太宰的風衣,從後麵湊上去,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太宰,都說了交給亂步大人就好。反正隻要拖到你的同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