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小太郎義正嚴辭道:“不是假發,是桂!”
“可是,現在[假發大人]的稱號好像比桂哥你的本名流傳得更廣啊。”
森奈央幫桂小太郎把震落掉在地上的書撿起來,若有所思地又插了一刀。
其實如果不是同在政壇打拚的高杉晉助近日被外派公乾,她更屬意的是他這位出了名的新晉激進派政客。
找桂小太郎幫忙,有時候難免還要應付桂哥的脫線與無厘頭。
桂小太郎端坐於茶幾前,身著藏青和服,留著一襲烏黑柔順的長發,雙手環胸,蹙眉抱怨道:“還不是銀時這家夥,我隻是讓他過來幫忙設計一下伊麗莎白的吉祥物插畫,居然就趁機在電視直播裡一口一個假發,完全誤導了全國觀眾!”
“還非說什麼伊麗莎白是套皮的腿毛大叔,讓大家不要上當——那可是伊麗莎白啊,是我精心飼養了這麼多年同心同德親密無間的戰友啊!”
森奈央:”納入或多……原來戰友還可以用[飼養]這個詞來形容。”掏筆記下。
桂小太郎抱胸歪頭撅起嘴:“雖然說最近確實有從伊麗莎白身上聞到大叔的臭味,有時候早上還會莫名其妙地在伊麗莎白的兩股之間醒來,廁所裡偶爾也會有奇長的腿毛掉落……但那應該隻是寵物到了換毛期吧?”
“不過話說回來,伊麗莎白那家夥自從火出圈成了熊本○二代後,就總是出去和漂亮的女性約會,天天回來都很晚……他該不會是背著我在外麵接些不正當的私活了吧?”
“不!”桂小太郎想到什麼似的狠狠倒吸一口涼氣,再度狠狠拍桌而起,掐著嗓子像典型日式歐巴桑一樣大喊,“擁有這種來錢快的途徑,背著我偷偷賺錢卻不告訴我的伊麗莎白——媽媽不允許……嗷!”
桂小太郎被阪田銀時一腳踩中後腦勺,嗷嗚一聲拍倒在桌子上。
“喂,假發,”阪田銀時穿著他的那件白底藍花雲紋和服,慢騰騰收回踹人的腿,居高臨下冷眼睥睨著自己的同窗好友,“找你來是指望著你那屍位素餐的官位發揮點聊勝於無的作用,不是讓你脖子上頂著的滿是黑洞的電波腦子汙染小奈央的三觀——這孩子的三觀已經夠糟糕了,不要再來畫蛇添足如虎添翼了混蛋假發。”
“不是假發,是桂!”
桂小太郎從砸出坑的桌麵上拔出臉蛋,虛沾著的假胡須半死不活地掛在人中上,隻剩一道鮮血滾滾淌下,一本正經道,“事情我已經聽奈央親說過了,是想讓我向內閣大臣諫言,讓大臣對咒術高層產生不滿,從上層瓦解咒術總監部的實權是吧。”
森奈央:“是。咒術總監部雖然一副遺世獨立、高人一等、與政府隻是單純合作關係的高貴模樣,但是很明顯,滿足他們體係正常運轉的資金大頭都來自於霓虹政府拿稅款批的扶助資金。”
不過另一方麵,他們也能收到許多富豪們私下支付的保護費就是了。
隻是隨著時代變遷,新生事物不斷崛起,原先隱藏於水麵之下的單獨個體探出腦袋,逐漸凝聚成一股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而無論是異能特務科的橫空出世,還是學園都市派的圈地自治,甚至包括這兩年官方擺在明麵上探討研究的【建立集體大學城、引導教育非科學係人才體係化規範化】倡議,都在一步一步削弱蠶食原本屬於咒術總監部的專有權柄。
也是他們倒黴,說好了設定中隻有咒力才能祓除咒靈,結果在這個力量體係詭異衝突又和諧共存的世界,超能力者們往往擁有更刺激的冒險經曆,更激烈的危險衝擊,更濃鬱的情緒表達——世界很公平,祂沒有偏袒自己所偏愛的孩子們,額外免除他們用極端情感豢養出更危險、更難以解決的咒靈的可能;卻也同樣遵循著等價交換原則,給予了他們除靈的天賦與潛力。
如今不過是異能特務科成立時間尚短,異能者們又是這麼個[高手在民間、沒個正規編製不好使喚;能使喚的編製大多是文員,另一部分則是收編之後依然難以控製、危險係數極高的罪犯]狀態;
而學園都市……嗬,如果不是不同勢力組織的衝擊與壓製,它險些就行政自治了,政府想使喚他們還得先簽份合同,首先承諾保證出任務的學生的生命健康與安全。
與此同時,其他組織也尚未成熟,算來算去祓除咒靈還是得先靠著咒術總監部這種術業有專攻的、官方蓋過章的機構支撐更為靠譜。
但還是那句話,當專利變成共享,隨著時代的進程,咒術高層在頂頭老板那兒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性減弱是必然的既定趨勢。
森奈央的思路簡單並且粗暴。
既然咒術界並非是不可或缺、無法找到替代品的珍惜貨色,那就在ta逐步失去話語權的道路上再重重推上一把,提前加快進程唄。
要想做到這一步,其實洗腦控製霓虹政界高層是最方便、最快捷的手段——唉,可惜當時12歲的森奈央還沒認識擁有這種完美能力的宇智波止水呢。
異能特務科方也並非完全吃素,森奈央作為港口mafia首領之女,能力雖高級保密但也登記在冊,貿然行動一經發現,約等於她當著黑白灰三道的麵把桌子一掀,大喊一聲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今日我就要反了你們小霓虹!以後這個國家歸我們港口mafia姓辣!
……雖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考慮到掀起戰爭後要麵對的紛爭和動亂,她被家長們撈起來揍的屁股絕對會開花。
沒法子,隻好又?退而求其次,靠正麵諫言影響政界高層的決斷。
而能做到這一步的,自然便要依賴她在政界裡的人脈了。
森奈央不想交上去的稅最後落到咒術高層的手裡,因此想乾垮給她添麻煩的不懂事的咒術總監部;
恰巧桂小太郎這位政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正因太過年輕遭受質疑,急需在政壇之上擴充自己的勢力。
那麼揭開咒術高層背後各種彎彎繞繞見不得光的內幕,還世界一份清明——這樣的新鮮政績,哪有不便宜自己人,反倒送給彆人的道理。
“不錯不錯,是個可以下手針對的軟柿子…咳咳,是值得被一窩打掉的犯罪窩點、社會蛀蟲、官方敗類!”
“這種邪惡勢力,我遲早會把他們送進監獄。”桂小太郎清秀的臉上一派嚴肅,眼神堅毅,鄭重地和森奈央握了握手,“辛苦了奈央親,這麼多年過去,遇到這種好事還惦記著照拂哥哥我。”
“哈啾……!”他說著說著,用另一隻手捂住眼睛,眼淚止不住地從指縫裡噴湧而出,一邊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條手帕,一副大和撫子的人妻模樣,優雅地輕輕壓了壓眼角,“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奈央親就長大了,記憶裡給你換尿片、喂奶、講睡前故事的日子仿佛還停留在昨天……嗷!”
阪田銀時又一腳踩在了桂小太郎的腦袋上摩擦:“你這家夥在編造些什麼不存在的記憶啊?!”
“誒沒有嗎?”桂小太郎再次從凹陷的桌麵碎片裡拔出腦袋,一手抱著另一隻手的肘彎,托著下巴若有所思,“曾經在戰場上,銀時不是還承諾了隻要奈央親願意把特供甜品分給你,就認她做你的童養媳之類的話嗎?”
“都說了不要胡亂造謠!沒有這種事,完全沒有!阿銀我隻是為了白嫖小奈央的甜品,才騙她說我以後會買一排能讓她枕著睡覺的巧克力巴菲,給她當嫁妝而!已!”
森奈央:“……[騙]是什麼意思?說好的等銀時哥你攢夠錢就買的巴菲床不買了?”
阪田銀時一巴掌捂住她的眼睛:“沒有沒有,你眼睛聾了,你今天聽到的事情都是假的!”
“什麼真的假的,不要再逃避了,那不就是童養媳的意思嗎!”桂小太郎拍桌而起,厲聲嗬斥,“銀時,我看錯你了!你原來是這樣一個敢做不敢當的人,你不配做武士!”
“隻是從小孩那裡騙了幾顆糖的小事,你是怎麼和童養媳扯上關係的?!”
阪田銀時抓狂地高聲大喊,“哪個武士會對一個年僅四歲還沒自己腿高的小鬼說讓她當自己童養媳啊?你當我是森歐外嗎?蘿莉控嗎?敢說這種話的人給我拖出去切腹自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