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真的簽滿了一百張。
明信片散的滿桌子都是。
平時助理哄著他簽名他都懶得簽,每次發行ep他也才簽一百張,弄得各大平台搶的人仰馬翻。
陸兮緲倒是懂得奇貨可居的道理。
兮泑愧疚道:“我給你按摩下手腕吧。”
晏淮動作一頓,安靜的幾秒裡,他還真的動搖了一下。
他想嗎?
想。
於是晏淮把掌心朝上,手臂伸過去:“嗯。”
“嗯?”兮泑望著他攤開的掌心,也愣了。
晏淮眯了眯眼,語氣不善:“彆告訴我你就是客氣一句。”
兮泑:“......”
晏淮:“嗬嗬。”
他準備把手收回來。
下一秒,柔軟冰涼的指腹按在了他的腕骨,動作輕柔且熟練的,按壓著穴位。
最初稍麻稍酸,後來,酸澀褪去,是鬆弛的舒適。
晏淮的目光忍不住移到兮泑手背上。
她很白,透過細膩的皮膚,可以清晰的看到黛青色纖細的血管。
大概還是被戳破心事十分愧疚,兮泑按摩的很老實,垂著眼,一下都沒敢看他。
多年未見,她身上多了一種脆弱的易碎感。
好像誰敢稍微強迫一點,她就要破碎了。
所以他不敢。
可惜有人敢。
想罷,晏淮的眼神又陰沉了一點。
“明信片我讓助理給你寄過去。”他縮回手,想要摸根煙。
但兮泑在,他並不打算吸,隻是懶散的抿在唇間,輕輕嗅著那股澀澀的味道。
兮泑迷惑了片刻:“我直接帶回去就好了。”
不然她呆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晏淮卻堅持:“同城快遞,傍晚之前就能到。”
“好吧,那我先回去,還要練選秀的節目。”
兮泑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但晏淮的心思一向比她深,這麼做肯定有道理。
兮泑剛一拉開大門,不出意外,對上了晏淮助理充滿敵意的眼神。
她猶豫了一下,卻又不知道從何解釋。
想想晏淮當時說的話,兮泑小聲道:“那個......我在裡麵的時間不長。”
“我知道,但也有半個小時了。”助理的聲音陰鬱中帶著點沉痛。
兮泑慚愧道:“抱歉。”
助理喃喃道:“我們晏哥不至於這麼快,你是不是技術太好了?”
兮泑:“.............................”
她鮮血翻騰,心口快要咕嘟咕嘟冒泡了。
“你誤會了,我是來要簽名的。”
“嗬,我們晏哥從來不寵粉媚粉。”助理冷笑。
“我不是他粉絲,我是他老婆。”
“嗬,果然被我戳破......啥?!”助理眼睛瞪得像銅鈴。
晏淮在屋內不耐煩的喊:“朱小春!劇本!”
助理放鬆眼皮,慌慌張張的跑進去:“來了來了老板!”
兮泑鬆了一口氣,拔腿就走。
回去的路上,時桑發來了江澈下周活動的地址和時間。
看來伊霜是決意不去了。
兮泑設置了事件提醒,然後退出微信,撥了一個許久未播的號碼。
等待了極其緩慢的時間,對方才終於接起。
接起之後,那邊沒有說話。
兮泑穩了穩心神,聲音發顫:“哥。”
沉默了一會兒,對麵傳來硬邦邦的兩個字:“叛徒。”
兮泑一陣突如其來的神經痛,沿著太陽穴,蔓延到頭頂。
但她還是堅持道:“下周我就要和晏淮離婚了,你回來一趟吧,不然我名下的股份都要被餘姚收走了。”
嘟嘟嘟......
傳來忙音。
還是這樣。
兮泑揉了揉太陽穴,把手機扣在小腹上,閉上了眼。
當初餘姚和陸宏深奉子成婚,兮泑九歲,陸兮繁十三歲,阮明頌才走了一年不到。
婚禮辦得特彆低調,陸宏深卻說,是看在阮明頌的麵子上,這種說法,估計兩個女人都不會痛快。
陸兮繁還是被曾經無比信賴的血親深深的惡心到了,他和兮泑組成了戰略聯盟,發誓要把餘姚趕出家門。
至少在這時,陸兮繁還是給這個家留了餘地的。
隻要陸宏深迷途知返,給他們舔舐傷痛的時間,就還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