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回輕吸了一口冷氣。
她離得最近,聽的最清楚。
那種語氣和稱呼,不是男朋友都說不過去。
可來參加選秀是明確不能有男朋友的,這是作為愛豆的基本職業素養。
好在她從沒親眼見過晏淮,更不熟悉晏淮的聲音。
她剛想開口,兮泑已經衝出練習室了。
兮泑關緊門,背靠在牆上,有種劫後餘生的僥幸。
她壓低聲音,用手擋著唇:“晏......晏淮?”
她不敢大聲叫他的名字,怕被不知道哪裡安裝的收音器捕捉到。
“歌曲版權沒買到,怎麼不跟我說?”
兮泑舔了舔下唇,機警的四下環顧,輕聲道:“不是沒買到,是買到了單次的演出權,這種恐怕後期不會剪進去。不對,你怎麼知道?”
兮泑怔了怔。
她今晚也才剛聽時桑說這件事,晏淮卻很快把電話打了過來。
她不覺得自己公司和晏淮有什麼私人關係,不然伊霜的事也不會鬨成現在這樣。
晏淮似乎將手機貼的很近,就連呼吸的頻率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他輕呼一口氣,語氣有些無奈的縱容:“我今晚和製片人吃飯。”
“製片人?”兮泑百思不得其解。
製片人怎麼會知道她是誰,又為什麼跟晏淮提她的事?
她剛想開口問,晏淮突然溫柔道:“彆怕,我在呢。”
兮泑下意識屏住呼吸,手掌背在脊背,緊緊貼著冰涼的牆麵。
他說“彆怕”。
她差一點就相信了。
半晌,兮泑眼瞼微垂,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陰影。
她小聲又謹慎的問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晏淮的呼吸又急又沉,說話也不像平時那樣邏輯嚴謹。
“喝了一點白酒。”晏淮老老實實的承認。
兮泑問的話,他都會原原本本的告訴她。
果然是喝多了。
兮泑睫毛顫了顫,隨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剛才那一瞬,她真的有點怦然心動。
晏淮是曾經願意將她撿回去的人。
她這麼陰暗,沉重,脆弱的生命,要多難得才會有人願意接受她。
現在知道了晏淮反常的原因,她的心又一點點沉下去了。
這輩子有阮明頌這樣溫柔的母親已經是奢求,她怎麼能得寸進尺。
他大概是平時太冷太悶,所以喝酒後話就變得很多。
但這些話,是不能信的。
不過。
“謝謝你,特意打電話來安慰我。”
這一晚上糟糕的情緒,總算因為晏淮得以片刻喘息。
“小兔子喜歡我的舞蹈嗎?”
那酒的後勁兒大,晏淮的確有點醉了。
他喝醉之後有些隨心所欲,那些平時不能說的話,此刻卻像竹筒倒豆子,傾瀉而出。
他其實還想問問,當年明明答應了去帝都找他,為什麼又沒來。
但要問的事情太多了,他理不清順序。
“!!!”
兮泑的指腹一編編摩擦著牆麵,她能感到些許牆灰被她蹭了下來,指腹變得乾澀。
難道他喝醉之後喜歡跳舞給人看?
這是什麼頂級福利!
晏淮的團已經解散兩年了,他也兩年沒有上過舞台了,哪怕上了衛視晚會,最多也就唱首歌。
他的舞蹈,早在兩年前已經結束了。
晏淮:“下來,我在園區裡等你。”
兮泑暈了。
真的假的?
“真的。”晏淮又補充道。
兮泑繃緊了唇,她不記得自己問出聲了。
但晏淮卻能回答她。
她不敢掛斷電話,隻是低低囑咐道:“我馬上,你千萬不要被人看到。”
她心驚肉跳,順便替朱小春心驚肉跳。
有一個喝醉了就性情大變到處亂跑的老板,做助理的肯定擔心的瘋了。
園區裡雖然沒有人,但監控還是有的。
晏淮要是被拍到深更半夜出現在園區找選手,那輿論就要炸了。
兮泑把手機按在肚子上,又推開練習室的門,衝蘇星回勾了勾手指。
她根本沒空理那些一團和氣,歡聲笑語的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