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兮泑的話,陸宏深的臉色不太好看。
她又提起阮明頌了。
阮明頌是他心裡的傷疤,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努力把這塊傷疤忘掉,但兮泑卻總是提醒他,傷疤還在。
現在兮泑不隻是在家裡提醒他,還要在決賽夜,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提醒他。
他是對不起阮明頌的。
當初阮明頌把兮泑接回家裡來,他在鄉下的父母就很不滿意。
他父母覺得,孩子總該要自己的,平白給陌生人養孩子,還要分出去一部分家產,那不是腦子有病嗎?
又一次他父母過來,發現不光是阮明頌,就連陸兮繁都對兮泑很好,便更是生氣。
覺得這從福利院來的心機小孩把家裡人都給蠱惑了,看陸兮繁那樣子,大有連家產都可以讓出去的意思。
所以他媽攛掇阮明頌再生一個。
阮明頌不願意,但陸宏深的心卻有點活了。
再生一個,有了自己的女兒,阮明頌就沒法把精力放在兮泑身上了,到時候就可以把兮泑隨便送到哪兒,偶爾去看一看。
他時時暗示阮明頌,又開始聯係最好的醫療機構,做了完全的準備。
但這次並沒有成功。
孩子還沒成型的時候就沒了。
阮明頌雖然沒出大問題,但身體卻突然變得很虛弱。
後來獨自外出時,她突然頭暈眼花,摔倒在台階上,很快就走了。
陸宏深知道,阮明頌的死自己有責任。
可逝者已矣,活著的人不該折磨自己。
但陸兮繁和兮泑卻始終走不出來。
雖然兮泑裝作對餘姚對他俯首帖耳,但今天終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她就是想阮明頌的名字被更多人記得,就是想阮明頌永遠不被人忘記。
兮泑淚眼婆娑,看向陸兮繁的方向,難以抑製的露出了一絲脆弱和委屈。
被喊了十一年的叛徒,在不屬於自己的家裡隱忍折服,她終於結束這種日子了。
坐在台下的葉莛笙深深吸了一口氣,滄桑的眼尾皺紋壓的更明顯了。
他死死盯著舞台上的兮泑,深沉的眼底恍惚浮起一絲潮意。
一邊的助理偷偷過來,壓低聲音問:“葉先生,是她嗎?”
葉莛笙輕輕笑笑,眼底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他輕歎一聲,喃道:“不是她還有誰。”
太像了。
和他年輕的時候太像了。
尤其是眼睛,圓圓的,雙瞳漆黑澄澈,像兩顆小葡萄。
隻不過他的眼睛已經變得渾濁了。
這些年見過太多臟東西,也乾過太多上不得台麵的事。
可她卻還是那麼清澈,溫潤,不知不覺,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
助理欣慰的笑:“恭喜你,終於找到了,茹素夫人也可以明目了。”
葉莛笙緩緩搖頭,拇指輕輕摩擦著扳指,遺憾歎息:“我找到的太晚了。”
助理遞給葉莛笙一杯清水,低聲道:“您已經很努力了,家族動蕩剛剛平息,您就馬不停蹄的尋找她的下落,既然小姐喜歡娛樂圈,那我們就投資娛樂圈,小姐想演戲,我們就開個影視公司,她一定能感覺到您的用心。”
葉莛笙喝了水,微微側過頭,單手掩著唇,輕聲道:“現在排名怎麼樣了?”
助理:“我剛去後台看了,小姐還是第一,不過排名第六的那個人做了手腳,她其實排不到第六。”
葉莛笙放下心:“我讓你買的投票卡?”
助理:“已經送給後援會了,她們在努力投。”
葉莛笙:“彆累到她的粉絲,找人給場外那些每人送份佛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