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宗仲南一言難儘的目光,莫夝歡知道他成功想歪了。
她扔掉手裡的匕/首,從旁邊端了杯紅酒給他,“好了,不逗你了。”
她隻是突發奇想,拿爺爺新送的這把生日禮物比劃了兩下。
誰想到油畫布裂開的聲音就跟捏方便麵似的,非常上癮,特彆解壓。
她就一發不可收拾,忍不住左一下,右一下……然後就變成麵前這樣了。
莫夝歡掃了眼油畫中霍斯承那張臉,也覺得怪慘的。
宗仲南該不會以為她為愛變態了吧?
*****
莫夝歡收回視線時,看到宗仲南還端著那杯酒,身體語言肉眼可見地僵硬。
額,還真“變態”了。
她嘴角抽了兩下,“喝吧。毒藥這次沒加。”
說完指了指窗邊,“看到樓下這幫記者了吧?”
戶外昏黃的路燈下,隱約能見三五個湊到一起的身影,或坐、或躺、或靠著牆,指間還有煙頭燃燒的火光,是一群通宵蹲點的狗仔。
“避開他們,帶我出去就行。”
第一晚霍斯承不出現,那就基本不會出現了。
大概是鐵了心逼她分手,他連出軌這種名頭都眼都不眨地扛了。
是她太癡心妄想。
莫夝歡又看了眼夜色中樓下那幫狗仔,臉色沉下來兩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變得沒有原則、沒有自我,可憐地像條搖尾乞憐的狗,追在霍斯承身後,不知不覺,活成了港城所有人眼中的笑柄。
大約,她是真的不討喜吧。
從莫大小姐的身份剝離,她什麼都沒做,就能做到讓全網人人厭惡。
或許,那才是她的真麵目。
莫夝歡咬唇盯著窗外,東方隱約現出魚肚白,大約是淩晨四點多的時辰,夜卻依然靜。
宗仲南聽到她的話,終於鬆了一口氣,他邊走邊歎氣,最後整個人陷到沙發裡。
“天呐,來你這兒一趟跟你過鬼門關似的,我終於知道霍斯承為什麼不愛回家了……”
話沒說完,就注意到麵前小祖宗情緒肉眼可見地不對勁了——
臉迅速垮下來,臉上笑意全無,跟受了什麼打擊似的。
糟糕。要完。
看來剛才開玩笑隻是回光返照,現在這樣,還真是很想不開了啊。
宗仲南略無措地看著她,然後就看到麵前人眼圈再次泛起紅,半晌,跟行屍走肉一樣趿拉著拖鞋走下了樓。
宗仲南聽到她說:“去做點夜宵,給宗少爺準備灌湯包。”
——是在對著家裡阿姨開口。
宗仲南:“…………”
瞧他這張破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現在是真想毒死他了吧?
*****
是不是想毒死他宗仲南很快就知道了。
十分鐘後,他夾過碗裡的一隻灌湯包,一口咬下去,肉汁四溢,齒頰留香。
——人還活的好好的。
沒毒。
他滿意地砸吧了兩下嘴,早忘了旁邊還有個淚人。
客廳另一側,莫夝歡抱臂席地而坐,小臉對著窗外,偶爾低頭刷兩下微博。
落地窗外的天空中,一輪明月高懸,有烏雲聚攏,頃刻又散開。
莫夝歡注意到,舉起手機對著月亮拍了張照片,順手傳上了微博大號,發了句似是而非的感歎——
【烏雲既散,滿月當空,】
一句話沒輸入完,手滑發了出去。
不出半小時,她手機叮叮咚咚提示音沒停,消息欄下滑清一溜慰問祝賀——
【浮雲既……散?散散散……散了?】
【嗨呀這是…分手了?】
【分le?!!】
【分手了嘛?!】
【明天君悅小聚一刻?】
【就說嘛其實陳二也可】
【正好蔣衡他剛回國】
【姐手頭有幾個人不錯】
【[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由於長度原因,消息顯示不全,但也足夠她看出他們就差溢出屏幕的快樂了。
莫夝歡大略掃了眼消息欄的未讀消息,臉徹底黑了。
沒錯,對於她這群日常拉/皮/條的朋友來說,要是哪天能等到她跟霍斯承分手,那都稱得上普天同慶可喜可賀。
要有盤靚條順身手好的,說不定能當場給她來個三百六十度托馬斯回旋轉體三周半以作慶賀。
——分手的是你,解救的是天下黎明。
莫夝歡每每想到這兒,都覺得日了狗了。
他和霍斯承這對CP是有多招人恨啊。雙方朋友每逢初一十五沐浴熏香對月朝拜都不忘許個願——
願霍斯承和莫夝歡早早分開,老死不相往來,百年後的骨灰牌擱殯儀館都他媽不見麵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