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氣氛被抬高一個層次。
每個人麵上都掛上了禮貌笑意, 對她連聲說著恭喜，實則，也不知道真的有幾家歡喜。
眾人注視下，莫夝歡一步一步走到前方, 作乖巧狀, 立到爺爺身旁，聽著老爺子不走心的場麵話, 接受著滿室人目光的洗禮。
直到腿站僵了，她才從莫自行身邊離開, 一路過去，聽到不少竊竊私語——
“聯席主席的位置竟然給她了？”
“論學曆、論能力……”
“你也是說笑, 坐什麼位置，什麼時候論過學曆？”
“這偏袒還不夠明顯麼？簡直□□裸四個字——”
“青、眼、有、加。”
“……她真是好運氣。”
“真不是在打莫廣深臉麼？看那對父子，臉都綠了——”
她們聲音壓地低, 小聲交談幾句後很快分開, 各自繼續維持著表麵矜持。
莫夝歡剛走回方才位置，手中就被塞了酒杯。
“馬上要走馬上任的主席大人，準備好應酬吧, 不去跟一眾高管碰個杯, 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對上衛明恩滿含笑意的眼, 莫夝歡接過酒杯，順手跟她碰了一杯, “嗯, 先跟你這個高管打好關係。”
話音落, 兩人相視一笑。
應酬的話是說笑，方才莫自行剛說了要再看董事局意思，她就端著勝券在握的架勢去應酬，儼然已經走馬上任，這不是打爺爺的臉麼？
不過，今晚還真有一個人這麼做了。被打臉也是猝不及防的。
衛明恩跟她心有靈犀，視線不動聲色掃過莫廣深父子，笑得毫不掩飾：
“他們倆下套也不看看對手是誰，惹上外公這隻老狐狸，不怕被啃地渣都不剩麼——”
莫夝歡扯了扯唇，視線隻在莫夝笙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掃過他身旁一身清雋、光風霽月站在那裡的霍斯承，匆匆錯開視線。
霍斯承口袋裡手機至少震動了三次，他不得己拿出來，解鎖查看，眼角餘光剛好瞥到顧真掩麵從宴會廳跑出去的身影。
“港城艱苦奮鬥二代群”裡，有人接連刷屏。
陳二：【臥槽，臥槽？臥槽！那個位置被老爺子欽定給莫小祖宗了，網上傳遍了】
陳二：【這是欽定接班人的節奏啊？！！】
陳二：【紀偃這貨現在怕不止要想兒子名字了，這要連夜畫族譜了叭】
隋業：
【哈哈哈】
【也可能是跪下唱《征服》】
【太騷了，他這出大戲怕是要演成連續劇】
陳二：【日，不愧是內幕交易炒股票發家的，@霍斯承@霍斯承@霍斯承，二哥你說他是不是提前知道點內幕消息？】
內幕消息？
霍斯承看著在群裡瘋狂刷屏並at他的人，冷臉關掉了手機。他腦海中浮現一串聲音：
——“你該不會以為，靠紀偃，能在生意上幫上什麼吧？”
——“恒信不比他靠譜多了？”
——“你叔叔那個狼子野心的兒子，可還在外頭……”
——“現在這種關頭，紀偃貌似不是什麼太好的選擇，畢竟……”
——“沒了我，你們日子怕是不好過——”
臉疼，臉真特麼疼。
霍斯承現在就一個感覺，打臉來的太快，仿佛龍卷風，讓人措手不及。
就莫夝歡這樣，哪裡需要怕她叔叔？看莫廣深現在神色，他才比較像那個受害者。
霍斯承斂眸，想起方才更衣室外她懟自己的樣子。
她現在一定很得意，估計尾巴要翹到天上去。
腦海中不期然晃過過去她在他麵前囂張的模樣——驕傲的，炫耀的，不可一世的，誇耀自己多厲害的。
甚至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眉眼之間不自覺浮上的點點笑意。
然後，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