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之誌,在守樸(1 / 2)

權臣手劄 雲曉 4232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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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自駙馬府談玄而歸之時,日已偏西,春雨稀疏,煙霧迷蒙,撐著傘立於木橋之上,橋邊垂柳搖曳浮動,水麵薄霧浮動。

桓權折下手邊春柳,已有了些許嫩葉,鵝黃嫩綠,顏色新鮮,春意盎然,心緒一動,對身側之人道:

“未之江北之柳可堪折否?”

“江北春晚,恐還要一月方可。”

“我近日讀左太衝《三都賦》,心中頗有所感,江左之景我已知矣,若能再覽二都盛景,平生足矣。”

“士衡若真有此興,不如你我二人擬作北朝遊,如何?”

麵對謝弼的提議,桓權隻略沉吟片刻,便頷首道:

“自北地喪亂以來,我等尚未做過北地之遊,不曾覽過北地之景,每讀前人聖哲詩文,常嗟歎不已。今輔嗣之意,正合我心。”

兩人於是定下了北地之遊的計劃,隻待一月之後,天氣稍微晴朗,便待起行。

桓權回家之後告知母親自己擬將北行的計劃,邵瓊自得知桓權的誌向後,對於桓權的行為便不再約束。

邵瓊不是那等淺薄之人,知道若想成就一番事業,必得要經曆一番風雨,她雖疼愛自己的孩子,卻也知不可一直將其庇護於羽翼之下。

桓權若日後出仕,隻怕處境更為艱難,如今早些曆練一番,也是好的。

邵瓊並未反對桓權的計劃,隻是將一盒丹藥贈予了桓權,讓桓權自己權衡使用。

桓權早在十四歲時便已來了初潮,身為女子,不過是件尋常事,隻是桓權日常做男子交友往來,便有些不便。

而桓權女子身份,便是在桓府之中,知之者也是寥寥,好在桓權和服侍的侍女蘄茝月事時間相近,也不曾引起過什麼懷疑。

為此每月桓權總會借著各種理由在家躲過這兩天,不曾出府去,時間一久,與其交好的謝弼便生出了幾分疑惑。

謝弼倒並未懷疑桓權的身份,隻是每每總會調笑幾句,有時以為桓權當真是身子抱恙,還親自登門看望過幾回。

見桓權身體無礙,心下大安,也不曾追問。

桓權每月的時間固定,若是女子,早便能察覺出異樣,偏偏謝弼是男子。他雖有親妹,但女子這等私密事他卻是不知道的。

如今桓權將北遊,少則兩三月,多則長達半年,中間這段時間必然是瞞不過的,這丹藥就是給桓權必要時使用的,出門在外總有些不便。

桓權接下丹藥,謝過母親。

清風微吟,日舒雲緩,駙馬趙峻手執羽扇、敞胸露懷,旁有美姬為其斟酒,桌案之上置有時鮮果蔬,庭有樂舞為其獻上歌舞,愜意之中,仍不忘用餘光注意陛階之上大將軍蘇鈞的神色。

“尚書郎如今尚有兩個缺位,卿以為何人可以任之?”

大將軍忽然開口,執戢的宿衛中郎揮手讓庭內舞姬仆役儘數退下,趙峻轉身對大將軍作揖拱手,麵色從容,眼底卻不露一絲輕慢,道:

“臣以為陳郡謝弼、梁郡桓權可任此職,此二人雖年少而名盛,大將軍不妨辟此二人為郎。”

“且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