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李義士已經聚集起了一群人,何不將規模擴大,吸收更多的人呢?”
鐘雅見桓權這話說得有些離譜,暗中拉了拉桓權的衣袖,桓權卻仿佛沒有察覺一般,繼續道:
“就算是嘯聚山林,也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業,北地紛亂已久,羯人占據的城池雖多,卻不得人心,想來各地想反的了不少,難道義士就不想為枉死的父母兄弟報仇嗎?”
“桓公子說得這話正得我心,可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啦!”
“義士難道就沒有想過投奔到南方的朝廷去嗎?”
桓權的話語又突然一變,讓鐘雅有些猝不及防,他看向桓權的目光充滿了打量,他隱約覺得桓權是要搞事。
便找了個如廁的理由,將桓權拉了出來,問桓權到底是要乾什麼。
桓權抬頭看向了滿天繁星,道:
“羯人無道,人恒反之,可一個反字容易,活下來卻難。亂世之中,反不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來。叔彥兄,依你看,這羯人的統治能久嗎?”
鐘雅沒有回答,依他們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羯人的統治不過是依仗武力壓製,內部矛盾激烈,民不聊生,早晚羯人必將遭其反噬。
“但這和李二有什麼關係?”
“叔彥兄,你何時見過盜賊能得善終的?李二這群人,若是這樣渾渾噩噩的打家劫舍,早晚會被滅,天下之事,都離不開一個道字。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鐘雅似乎明白了桓權意思了,但他仍不放心,抓著桓權的手腕,繼續追問道:
“你指的‘道’到底是什麼?”
“道之無形,李二的道不能是我告訴他的,得靠他自己去尋。”
“什麼意思?你彆和我說些什麼玄言,我不清談,聽不懂。”
桓權長歎一聲,甩開鐘雅抓著自己的手,正要解釋的時候,忽然就聽見前廳鬨了起來,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趕忙來到前廳。
趙軍圍攻上來了,人數還不少,李二沒有選擇強行應戰,而是帶領寨子中的人先行撤退,留給趙軍一座空寨。
一行人悄無聲息地在暗夜中潛入山林,這裡是李二的地盤,李二很熟悉這裡的地形,很快就帶著桓權他們躲進了後山的山洞中。
李二告訴桓權,這不是趙軍第一次圍剿,之前還進行過搜山,每次都會損失不少兄弟。
李二不是不想硬碰硬,但趙軍人多,李二不敢冒險。
桓權站在高處,將寨子中起了大火,看來趙軍沒有發現李二他們的蹤跡,惱羞成怒,這才放火燒了寨子。
“每次都會這樣嗎?”
“每次都這樣。”
趙二如實回答,夜風吹動著桓權的衣袂,她本就身量清矍,此刻山林之中,飄然有神仙態。
“沒想過反抗嗎?”
“怎麼沒想過,但是打不過啊!我們這才多少人,那些人可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畜生,都說我們是強盜,可那群人連畜生都不如,我們這些人的妻兒老小平白無故死在他們手裡的不計其數。
曾經甚至還把村子的那些女人和小孩殺了,充作軍糧。”
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李二咬牙切齒的